可是,说到后来,语气中不觉带上了凄凉之意。

她从没想过嫁陆子峰,也是料到会有今日的处境。陆子峰的前程不管怎样坎坷,以他的才能和抱负,都是要做官的。人在江湖,

身不由己。别人身边都是花红柳绿,他想要独善其身十分艰难。

如今只是这一天来的早了一些罢了。原本,陆子峰可能要到了四十多岁,甚至年纪更大一些,才能到达那种高度。

倘若陆子峰认祖归宗,成了老贤王的嫡孙,原本的艰难,便不复存在。他少年得志,身边的迎来送往,更加可以预见。

钱如意想到这些,怎能不生出凄凉之感呢?

而陆子峰此刻仿佛真在梦中,自顾尚且不暇。

“叩……叩……叩……”外头忽然传来叩击窗棂的声音。

屋内的夫妻二人这才各自回过神来。

只听胡大郎的声音道:“陆先生,我要回京一趟。”

陆子峰道:“怎么忽然要回去了呢?”

胡大郎沉默了片刻:“我要回去祭拜我的外祖。”

陆子峰连忙走出屋去:“这时又不是清明,又不是寒食,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胡大郎只是沉默,并没有解释。

钱如意跟着走了出来,问道:“你走得这样急,总得容七嫂给你预备上一些干粮。”

胡大郎摇头:“不用。我一个大男人,路上难道还能饿死么?”说完,向着陆子峰微微抱拳:“我这就走了。”

钱如意看他,一人一剑,连包袱都没有一个。有些不放心:“那换洗的衣裳总要带上两件。”

胡大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钱如意看向陆子峰:“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陆子峰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时,阿青又走了过来:“我大约知道。我听哥哥说,胡不取好像和追魂令主有仇。他今日赶着回去祭拜,大约是告慰先人去的

。”

钱如意有些不喜欢阿青,看了她一眼没有搭话。

陆子峰也只是点了点头:“原来这样。”

阿青似乎完全没有察觉这夫妻二人的冷淡,接着道:“如今我哥哥受了伤,陆大人要去衙门的时候,少不得招呼我一声。这金山

县,最近似乎有些不太平。”

钱如意原本就不是个能压制得住性子的人,闻言实在忍不住,冷声道:“阿青姑娘有心了。只是自古男女有别,还是不麻烦你了

吧。”

阿青无所谓道:“我们江湖儿女,一向不拘小节……”

钱如意打断她的话:“我在乎。我们乡下人在乎。阿青姑娘也不是小孩子了,我男人又正年少。你们走在一起,总是不合适。”

话说这还是钱如意第一次这样张扬的称呼陆子峰为‘我男人’。

陆子峰若有所感的深深望了她一眼,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阿青被钱如意说的哑口无言,但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是,金山县进来匪盗横出,就连消隐于江湖几十年的追魂令主都出现了。

陆大人独身来往于县衙,你就放心么?”

钱如意自然是不放心的,不过这话不能和阿青说:“这是他们男人们的事情,自然是不必我们女人家操心的。”

阿青再次哑然:“好吧。”

钱如意见她还站着不走,于是催促道:“阿青姑娘不用去照顾你的哥哥吗?如果缺了什么,短了什么,或者我们夫妻有想的不周

到的地方,你可不要客气。尽管直说。”

阿青点了点头:“谢谢娘子。”这才有几分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钱如意转头看了陆子峰一眼,心里便无限的烦恼。

陆子峰跟着她回到屋里,看怪物一样看着钱如意:“刚刚,还是你么?”

钱如意翻了他一个白眼,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怎么了?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

钱如意索性抬起头来望着陆子峰:“你是不是看上阿青了?”

她原本就不是能忍住性子的人,有些话憋在心里真的很不好受。索性说出来,反而舒坦多了。

陆子峰一怔,随即失笑:“青天白日的,说的什么梦话?”

“是,还是不是?”反正说出来了,钱如意便要问个清楚明白:“你只管实话实说就是了。你知道我这个人的,虽然爱东拉西扯,

胡说八道,但我是讲理的。以你的身份,三妻四妾的原本也正常。你要是有那心思,趁早的和我说了,我好有所准备。”

陆子峰一巴掌盖在她的脸上:“你这胡说八道的毛病没改,什么时候又多了胡思乱想的毛病。”

钱如意捉住他的手,硬拉下来:“你要是真的没有那心思,为什么不敢看我?”

陆子峰瞪眼睛:“我有什么不敢看你的?你是我媳妇。别说看你了,我什么……没做过?”

钱如意瞬间被气哭了,眼泪噼里啪啦就往下掉。陆子峰为人端正,遇到问题并不会东拉西扯。唯独钱如意问他阿青的事情上,他

一反常态,闪烁其词。他心里怎么想的,还用说么?

意识到这个的钱如意,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你看你,好好的说话怎么还哭起来了?”陆子峰连忙要给她擦眼泪。

钱如意抬手将他的手挡开,自己拿起手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我没事。就是忽然被灰尘迷了眼睛。”

陆子峰要是信她的话才有鬼,但是,陆子峰并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言道:

“既然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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