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真是没想到林晚秋会开门见山。
她跟州府层面的贵妇们接触真的是不少,没有人是像林晚秋这样直来直去的。
这些贵妇就是再讨厌你,狠你脸上都挂着笑,只是说话绵里藏刀。
不管是谈什么事情都不会撕破脸,大家都在打机锋,打太极,遮遮掩掩地云山雾绕一番,大概这件事成不成,最终心中都有数。
毕竟都要脸面。
瞧着楚氏没吭声林晚秋就抬手捂嘴打了个哈欠:“这些日子实在是太忙,若是梁太太没啥事儿的话,我这里就不留客了,改日得了空闲再作人请 你说话。”
改日?
那还不晓得要改到哪日!楚氏忙道:“民妇来找夫人除了叙旧还有些事儿想跟夫人说。”
林晚秋:“喔,什么事儿?”
楚氏赔笑道:“是要跟夫人说一桩富贵。”
说完,她的目光落在林晚秋身边伺候的几个侍女身上。
林晚秋道:“都是心腹,没什么是她们不能听的。”
楚氏这才接着道:“是兴隆赌坊,伯爷在赌坊的麻将馆也是有股份的,赌坊好了,伯爷和您的好处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赌坊那里看上了画院街周围的地,那些地夫人若是能让出来,赌坊愿意以三倍的价格买下来,绝不会让夫人吃亏。”
林晚秋:“赌坊要那些地用来干什么?”
楚氏:“不过是想建些客栈酒楼,再弄些个宅院。
夫人,三倍的价格着实不低了!”
林晚秋嗤笑:“这就是你说的富贵?
若是时光倒回个两年,说不准儿我还真能稀罕这桩‘富贵’。
可现在嘛……不好意思,那点儿蝇头小利我还瞧不上。
至于你说的用途……”她拉长了声音,冷眼撇向楚氏:“当我是三岁小儿那般骗我?”
楚氏忙站起来解释:“夫人误会了,赌坊是真想拿那些地来修宅院和酒楼客栈的,您不能听孙科他们一家人的一面之词,孙科跟赌坊是私人恩怨,不是因着这地的事儿,他那是瞎编乱造!”
“他瞎编的什么?
你又知孙科跟我们说了什么?
梁太太,以前我也是真心将你当朋友,否则又如何能跟你们合伙做卤肉生意?
如今……你这般说话就没意思了。
谁都不傻,那些地如果只是想用来修建宅院客栈,可犯不着拿三倍的价格来买。
除非那些地是用来做暴利行当的。
这年头的暴利行当,非秦楼楚馆和赌坊莫属!”
楚氏的脸都让林晚秋给说白了,喝了口茶缓了缓,她便叹气道:“夫人,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您也知晓这兴隆赌坊身后的人是谁。
咱们是真得罪不起。
就是伯爷和您也是得罪不起的。”
林晚秋嘲讽道:“所以我们不答应的话,兴隆赌坊是不是也要打断我们夫妻的腿?”
楚氏被林晚秋冰冷的神色和凌厉的语气唬得一颤,差点儿就腿软跪了下去:“我们夫妻也是一片好心,孙科的事情……我们当家的劝了劝了,那头根本拦不住。
他的腿,真不是我们当家的下令打断的。”
“那是谁?”
“是……”楚氏有些犯难,当家的没说能不能把那位爷说出来。
“既梁太太不肯说,那就请回吧。
我也把话给你放出来,想在画院街周围开青楼楚馆,开赌坊……别说门儿了,就是窗户都没有!”
说完,林晚秋就吩咐左右送客。
她家就在县城,真没必要在孙家的客房休息,之所以占用了孙家的客房,为的就是等楚氏。
这头让人将楚氏弄出去,没一会儿江鸿远就过来了。
浑身的酒气。
他怕熏着林晚秋,也没敢往她跟前凑,只远远儿地找个凳子坐下。
“跟梁虎说完了?”
林晚秋问。
江鸿远点头:“嗯,他的意思是兴隆赌场对在画院街附近开赌坊青楼是势在必得,就算是咱们不卖地,兴隆赌坊也会去把周遭农家的地买下来开赌坊的。”
“你是怎么想的?”
林晚秋问江鸿远。
江鸿远道:“自然是不答应让地,至于说其他的,如果他们真的买了农家的地开赌坊,那就让他们开好了,至少现在咱们手中捏着几万亩地,已经将画院街给围了起来,他们就算是买了农家地开那些个声色犬马的场所,也距离画院街很远了。”
几万亩地,其中能用的田地也就两千亩左右,其他的全是丘陵山地。
没人要的那种。
当时买地的时候得知兴隆赌场要用这些地,林晚秋的手指就直接画了一个圈儿,不但将衙门待售的田地买了,还将附近的三地都买了。
为的就是不给兴隆赌场留空子钻。
不过还好,几万亩三地算是荒地,属于半卖半送型,一两银子一亩。
哎……这钱真不扛花啊……得挣钱了嗷嗷嗷!还好当时把几个州府的贪官家底子抄了之后银子没用完,毕竟粮食她在闲鱼上买的陈粮,能立刻吃的食物都是买的大日期的食物……价格并不高。
这会儿林晚秋能挪用一部分银子,账面上记好,往后挣钱了就把这笔银子还回去,然后还是用于北方几府,干点儿惠及百姓的事情。
“可是我担心他们买画院街的房子来干这事儿。”
林晚秋道,那天王富贵的反应太大了,她不由得不多想。
“我想的是咱们销售的时候就订好官契,画院街的房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