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到处都是血……
火光冲天。
江鸿远逆着火光而行,他手中的大刀刀尖触地,被他拖着走。
等走得近了林晚秋才看清,汉子一身的血,身上的衣袍也烂了几处。
她飞奔向他,可刚扑过去整个画面就消失了。
“呼……”林晚秋猛然睁开眼,她又做梦了。
“太太……”白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把灯笼点亮了两盏。
自打上次被追杀的事件发生之后,江鸿远就交代林晚秋,他不在家的时候身边要时时刻刻留人,因着如此,从那以后,林晚秋独自在家时每晚都有人守夜。
“什么时辰了?”
“卯初了。”
卯时初刻,那就是凌晨五点多,因着这个梦林晚秋睡意全无,她便起身了,洗漱之后喝了一杯热水便去院儿里练功。
练了一个时辰之后,即便是天上在下学,她身上穿得也单薄,但还是热气腾腾的。
去洗了澡,用了早膳林晚秋先是去看了看秦月峥,然后找来照料鸿博的人,仔细问了问鸿博的情况这才乘车去画院。
鸿博躺在床上,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他十分激动地坐了起来,身边伺候的人忙给他背上塞了个迎枕。
“二爷……”屋外进来一个小厮,刚开口招呼了他一声鸿博就打断他问了起来:“是我嫂子来了么?”
小厮摇头:“不是,赵家二爷和太太来瞧您了。”
闻言,鸿博顿时失望至极,脸上的兴奋和激动褪去,眼中的亮光泯灭,一双好看的眼睛变得黯然失色。
“二爷……”
“让水生哥进来吧。”鸿博道。
虽说沈韵陪着水生一起来瞧的鸿博,但鸿博的房间沈韵不好进,她在外头的厅堂等水生,水生一个人进屋去瞧的鸿博。
“鸿博,你可好些了?”鸿博本来恢复得还可以,但是因着心里有事儿,脸色并不大好,水生瞧他这样心里就是一个咯噔,生怕鸿博是旧疾复发,想想鸿博以前的病样儿,他的心就揪起了。
“多谢水生哥关心,我好多了,师父说卧床休息些日子就能痊愈。”鸿博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
水生点头:“那就好,你好好养病,定好在你大哥回来前好起来。”江鸿远在前线卖命,好不容易回来弟弟又病了……水生更心疼的是江鸿远。
他这话提醒了鸿博,再度激起了鸿博心底的内疚。
瞧着他脸色不好,水生也不多说什么,只道:“你好将养着,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嫂子一个人撑着家也不容易,她到底是个女人,你能麻烦我的尽量麻烦我……”赵水生在外十分会说话,八面玲珑,但是在亲近的人面前,他说话就有些直来直去。
“嗯,放心吧水生哥,有事儿我让人去找你。都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真情还是假意鸿博还是能分辨的。
护着他他不稀罕,但是护着大哥和嫂子他乐意。
“你又不是故意的,说什么道歉的话。”水生道。
鸿博:……
就是他故意作的。
现在后悔死了。
“你歇着吧,我走了,知道你啥也不缺,也就没给你买啥,就随便买了些补品,已经交给你的管事了。”水生见他精神不太好,就站起来告辞。“天儿太冷了,你也注意着点儿别着凉了,嫂子哪儿你不用担心,我和阿韵会照应着些的。”
“对了,西桐那边儿有没有消息传回来?”赵水生都要抬脚了,又停下脚步来问。
鸿博摇头:“除了在打仗,别的消息就没了,没有我大哥的消息。”
赵水生闻言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别的,他道:“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也别想多了,江大哥能耐,会没事儿的。”
鸿博笑了笑:“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大哥打死老虎都轻松,更别说是上战场了。”战场上刀剑无眼,他怎么能不担心呢。
他也是混,明知道大哥在战场嫂子指不定每天的日子过得有多心惊胆战,偏生他还给嫂子找事儿。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若是能再来一回儿,他绝对不会冲动得把一瓶药都倒浴桶中,用自己个儿的身子测试了一下,鸿博觉得倒个三分之一的药量进浴桶就不会毒入血脉。
咳咳……
再来一回他就去让嫂子责罚,自己不干蠢事儿了。
赵水生搀扶着沈韵从鸿博的院子出来,还没走到江大门就见王富贵进来了。
沈韵看了看赵水生,就见他的脸色黑了下来,她被赵水生搀扶到路边儿:“阿韵你在这儿等等我。”
说完,赵水生就去把王富贵扯到一旁质问:“你来干啥?”
王富贵心中也有气,瞧见赵水生就想起那一巴掌:“你管不着。”
赵水生冷笑道:“你要是为了你那点儿狗屁倒灶的事儿来找嫂子,老子的拳头不饶你!”
他的声音落下,王富贵的脸色就变了:“赵水生你他娘的有病吧?别以为老子怕你!”他的确是来找林晚秋的,门房说林晚秋不在,他就打算等一会儿。
爹娘不同意他跟段清芷,那天清芷哭着跑了之后,他劝了很久,还是清芷提醒他,他爹娘会听林晚秋的。
所以他打算来找林晚秋帮忙劝劝他爹娘。
他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来求人。
赵水生一把攥住王富贵的领子:“江大哥在西桐打仗,鸿博旧病复发,嫂子一天焦头烂额的,你他娘的但凡有一点儿心也不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