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
林晚秋早上起来去看那几个重伤员,被告知死了一个。
“太太,就阿生走了,别人都挺过来了。”他们的伤实在是太重,只走了一个对钟海等人来说真是意外之喜。
死的那个脸色煞白,嘴唇也白得很,很明显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镖局的这帮镖师一个个的看林晚秋的眼神都不同了,十分感激崇拜。
他们原以为这些重伤的兄弟一个都活不下来,那二子的肠子都流出来了,他们跑镖天南海北地走,腥风血雨里趟过,就没听说过肠子漏出来的人还能活。
先是江东家让他们刮目相看一回,这会儿是太太……
这两口子都能耐,是有大能耐的人!
林晚秋倒不至于愧疚,毕竟她给镖局钱,镖局护送她上西桐,这是买卖!
但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在她眼前死了,她心里十分不好受。
镖局的规矩,死在外头的兄弟都烧成骨灰再带回去,毕竟山高路远,尸体时间搁长了会臭会烂,不如烧成骨灰来得利索些。
兄弟们的尸首被拍成一排搁着,头脸上盖了衣裳,只等官府的人来查验了之后才能动。
山匪劫镖是大案子,更何况被劫的对象还是六品百户的妻子。
县令一般不是七品就是从六品,官阶没有百户高,出了这事儿当地县令自然是不敢怠慢,早晨接到报案就带了一干人等赶到出事的地方。
即便他不耽搁,奈何路远,一干人等来了都差不多晌午了。
县令看了钟海担确定镇远镖局是朝廷认可的镖局,就细细地问了当时的情况。
大周朝管得严,不是什么人都能扛着刀剑到处走的,跟别说拿刀剑杀人了。
朝廷认可的镖局是可以带刀行走,遇到匪徒也可以为自保杀人。
否则……
会被当成杀人犯抓起来。
“有逃脱的?”县令问钟海。
钟海点头:“他们看着情况不对就跑了。”
县令:“有多少人?”、
钟海:“黑灯瞎火地没注意多少人,只知晓比我们的人多。”钟海说得含糊,他的怀疑能跟林晚秋说去不能跟县令说,谁知晓县令跟那帮人有没有关系?
报案只是因为必须为之,毕竟死了这么多的人。
县令又问了一些,仵作这边儿也验伤完毕,这是明砍,也不是暗杀,一眼就能瞧明白的事情没啥可验的。
“大人,我们镖局留一个人跟您回去协助办案,江百户还等着我们将太太送到西桐城呢。”钟海说完就悄mī_mī地给县令塞了一张银票。
县令道:“成,你们先走吧,匪徒的尸首我这边儿就拉回去了。”
钟海拱手道:“多谢大人派人来帮我们抵御匪徒,若不是大人我们这些人怕是会都交代在这儿。”跑了这么多年的镖,钟海深谙这些地方官的潜规则。
他们要政绩!
剿匪是大政绩。
而镖局要的是顺当,这些匪徒杀了就杀了,至于是谁杀的真的没关系。
见钟海如此上道,县令就更开心了,县令开心,钟海顺道就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些消息。
县令带人把尸首拉走,这边儿钟海便吩咐人去砍柴……好送几个兄弟上路。
柴火耗费的时间太长了,为此,林晚秋贡献出了几桶汽油。
烧人的时候镖局的兄弟们都汇聚在火堆前,往火堆里扔纸钱。这些东西是林晚秋吩咐人天不亮就出发去县城置办的。
不但置办了香蜡钱纸,还买回来几辆马车……
骨灰装坛,每个坛子上都贴着逝者的名字。
“诸位兄弟你们走好!”林晚秋带头将手中的酒倾倒在地上,钟海等人跟着也这么干了:“兄弟们走好!若是有机会……我们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说完,大家都把手中的酒碗砸在地上,酒碗四分五裂,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悲色。
祭奠完了逝者,林晚秋就对钟海道:“钟叔,派个人将骨灰送回去,我们继续往西桐城走。”
“是,太太,楚良他们呢?”钟海问,他们几个重伤,钟海不放心。
“到下一个城镇将他们放下来,租个院子,请两个人好生照看着,再找个大夫好好给他们瞧瞧。”楚良他们伤得太重了,的确不适合跟着一起车马劳顿地奔波。
“我替他们谢谢太太了。”钟海朝林晚秋拱手,林晚秋没说什么,她去查看了一番几个人的伤势,知晓有人醒来过又睡过去了,有人还没醒。
林晚秋吩咐人熬好白粥备着,只要有人醒了就先喝白粥,接着,她挥退下人,用喂药器给每个人喂了两片儿抗生素。
伤药是在武侠位面买的好伤药,价格十分不菲,一分钱一分货,相信药效也会很好。
她也就这点能耐了,用抗生素让他们不发炎,缝合伤口,再敷上伤药……三管齐下咋滴也比普通的大夫开的汤药来得强。
也不知是不是林晚秋买的伤药太好了,队伍开拔之后不久,重伤的几个人陆陆续续地醒了过来。
这回醒过来可不是睁下眼睛转眼就闭回去,而是能有力气说两句话!
钟海狂喜!
其他的镖师亦是欢喜不已,更是有人哭了,七尺男儿哭得稀里哗啦的。
“是太太救了你们!”钟海跟楚良道,“……眼瞧着你就要不行了,是太太帮你把伤口缝起来,又帮你上药……”
“想来这药的药效不一般,否则你怎么能这么快就醒来。”
“二子的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