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出门,江鸿远也潜出了江家往山里去了。
嫁妆上午就送过来了,这会儿摆在前院儿打开给人看呢。
因着村里啥人都有,赵二婶儿怕有那眼皮子浅薄的顺了嫁妆里的东西去,特地让两个从江家借来的仆妇守着。
这一守还真守对了,还真有那眼皮子浅薄的人。
小许氏跟赵晓芬仗着是赵家的正经亲戚,啥都要上手摸一摸,就是布匹和绸缎都要抖开来瞧瞧。
赵二婶儿只是叮嘱两个仆妇瞧着不让她们顺东西,别的没嘱咐,也没法子嘱咐,大喜的日子人看看你的嫁妆摸一下都不让摸,会遭人说道的。
可是村里人摸一摸都还是比较矜持,没谁像小许氏姑嫂两个这样的。
当然了,大家也乐意她们这样,当热闹瞧了嘛。
“哎呦……还说沈韵是孤女,你们瞧瞧这些嫁妆,比地主家的小姐陪嫁还好呢!”
“这嫁妆可是有十抬呢!真真儿是让人长眼了!”
“呵,一个没爹娘兄弟的孤女能有啥钱置办嫁妆?这明显就是花的我们赵家的银子来装点她的门面!”小许氏翻了个白眼儿嘲讽道。
“嫂子,这银子不管怎么花都是进了赵家门儿,我二婶儿不亏,再置办十抬也成的。”赵晓芬跟着道,看着这些嫁妆她就嫉妒死了,以后她出嫁能有一身儿新衣裳就不错了,别的……想都不要想!
说起来村里不管是嫁娶,这嫁妆无非就是身上穿一套新衣裳,再背个包袱装几件旧衣裳,有些人家兴许还不会让你把旧衣裳都拿走,毕竟下头还有姊妹。
更穷些的人家里头,不卖闺女就不错了,嫁闺女……要么就是给家里的儿子换亲,要么就是图聘礼,有对姑娘好的,正正经经地嫁出去,别说带衣裳了,身上穿的嫁衣可能都是借的。
赵晓芬这么说,就是想贬低沈韵,她嫉妒沈韵。
林晚秋走过来刚巧听到她这话,便笑着道:“阿蕴在如意阁一个月的工钱有好几十两呢!她的绣工好,绣品卖出去了还有提成,怎么就置办不起嫁妆了?”
村妇们:……
“乖乖……这赵家是娶了个财神爷回来吧。”
“我早就听说过人水生媳妇绣活儿好。”
“你听说的,我可是亲眼见过的!当初水生刚把人带回村的时候,我们好些人都是上赵二家瞧过的,我去那次,沈韵那丫头正在刺绣……哎呦……那花儿,那蝴蝶,跟活的一样!”
“啧啧,水生还真是有福气!”
许氏和赵小芬顿时就没脸了,偏生林晚秋说的话十分有分量,两人也辩驳不得。
她们放下手中的东西,脸色难看地离开,却被江家的两个仆妇给拦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赵小芬意不平,气呼呼地问林晚秋,他们家没人在江家干活儿,所以不像村里的大半人一样奉承林晚秋。
奉承没用,人不给你活儿你巴着干啥?
其实起先赵二婶儿也是给了他们家活计的,只是他们家做不好不说手脚还不干净,赵二婶儿抓贼拿赃,因着还念亲戚情分所以避着人处置的,而借着这个由头逼着他们走了。
林晚秋不屑道:“若我是你就不会声张,赶紧将偷拿的东西放回去,毕竟这嫁妆是有数的,有嫁妆单子,若是当众搜出来你们的颜面就不好看了。
赵晓芬……你嫂子无所谓,脸皮厚些就厚些,可是你还没说亲呢!”
说完,林晚秋的眼神又扫向小许氏,小许氏的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不情愿地把东西从袖子里拿出来借着身体的遮挡给放了回去。
林晚秋看到她放回去的东西都无语了,夜壶!
这玩意儿她也顺!
倒是赵晓芬放下的东西正常点儿,是根金钗。
两人放下东西,江家的两名仆妇还是不让开,在林晚秋的逼视下,这两个人又拿了些东西出来放下,仆妇才让开身子。
两人快速离开,脸色极其难看。
林晚秋嘱咐两人:“你们看好了!”
“是!”
这会子还没入席,林晚秋就去找赵二婶儿,把她拉到一边儿将在前院儿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赵二婶儿是千般感谢,她这是忙昏了头了,老大成亲的时候他们家穷,可没这么个阵仗,她也就能应付过来,这会子家里有钱了,办的席面讲究了,请的人多了,她人再利索也有疏忽了的时候。
“这嫁妆展示半天就够了,赶紧让水生收到屋里去是正经,否则掉了一两样岂不糟心?”
“现如今你们家的情况好了,几个钱倒是无所谓,可这是阿韵的嫁妆,成亲这天丢嫁妆……这算是啥事儿啊!”
林晚秋劝了赵二婶儿几句,赵二婶儿忙道:“你说得对,我这就去找老二把嫁妆收起来。”
妈的,许氏你个臭婆娘,等老娘忙空这两天了,看老娘咋收拾你们!
晌午吃席不光林家人来了,赵田生的前岳家也都来了,也没空手,两家都是拿了一把青菜就上门,也不怕被村里人笑话。
终归是有好菜好肉吃的,再说了,脸面值当几个银子?是能吃还是能喝?
这两家人笃定赵家人办喜事儿不可能撵人,大大方方地入席,村里很多人都不乐意跟他们坐一起,这两家人就干脆凑了一桌儿,聊得还很欢快。
林晚秋一直注意着林家,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老老实实的不找麻烦,她就觉得这家人是在憋着大招呢!
吃了午饭,林晚秋就跟赵二婶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