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川村,纪大夫家。
“师父,这次你上山,怎么没和我说一声啊。”
“我也能帮你做些事。”
刚进了屋门的玢宁,把药蒌放到了桌子上,说道。
“哎。。。”
“之前几次我也没和你说啊,你总是起不来。”
“我起的早,怕扰了你的美梦。”
“路过你家门,看了你一眼,才走的。”
“你这个徒弟,倒像是我的师父,天天睡懒觉。”
纪大夫用宠溺的眼神看着玢宁,笑道。
“我今天起的很早啊,我还找姬流姐玩去了。”
“不过,和师父比起来,那是不行啦。”
“天没亮,不算睡懒觉吧。”
玢宁说道。
“为医者,三更起,四更勤,自己要是四肢不勤的话,哪能行医呢。”
“我年青的时候啊,跟着我师父一家,宿天席地,游遍了山川地貌,遍尝世间酸甜苦辣,只为多救几人。”
“现在我老了,带你去不了什么地方,你别荒废了我教你的医术就好。”
纪大夫说道。
“徒儿都记在心里呢。”
“师父,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在真人身上试一下啊。”
“光是听你说,背医书什么的,好无聊啊。”
玢宁说道。
“再过半年吧,我听你娘说,你这几天都睡的晚,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纪大夫问道。
“嗯,是有。。。”
“我。。。我想韦宝哥哥。”
玢宁眼眶红了,说道。
“那小子啊。。。他。。。回不来了,你多思伤神。”
“听我的,把这份心思,放到学医上来。”
“多救一人,多得一份福报,尽医者本份。”
“祸福无常,生死无常,非人力所及啊。”
“我们医者,至道之宗?奉生之始,不能为死去的人伤心,明白么?”
纪大夫说道。
“韦宝哥才没死呢,他只是回不来。”
“师父,我要和姬流姐去找他。”
“你相信我,我没有乱说的。”
玢宁说道。
“就是他真没死,也不能回来了。”
“那青鸦可是凶兽,生人哪能从它们的嘴里活着回来。”
“何况,韦宝还是一个孩子。”
“往年被抓去的人,从来没有人能活着回来的。”
“徒儿,也许,是你的姬流姐姐,怕你难过,才会如此说吧。”
“她也是一样,乱了心神。”
“方才,我看她的气色已经无碍,想必已经想通了吧。”
“看你们高兴,我也高兴。”
“你多陪陪她,别想韦宝的事了。”
“听师父的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纪大夫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
“好吧。。。”
“我听师父的。”
玢宁看纪大夫的口气坚决,知道再说无益,顺从答应着。
“好孩子,我们就说到这,你把我采的药给取出来。”
“师父教你如何制药。”
纪大夫说道。
“好的,师父。”
玢宁连忙准备着,把药蒌里的药草,分类挑选了出来,再分类放到了药柜里。
又把需要用到的药锅,药炉都支了起来。
“这膏药是古人的智慧结晶,救治了不知多少人,虽是制作简单,却不能马虎。”
“药性的作用要恰到好处,多一分伤人,少一分效弱。”
纪大夫说道。
“伤人?这种膏药还能伤人么?”
玢宁问道。
“当然了,你光是背书,哪知道药的厉害,越是能救人的药,伤人也就越厉害。”
“是药三分毒,这还是成药。”
“制药出了偏差,就会成毒药,药性猛烈时,十二分毒性也是有的。”
纪大夫一本正经的说道。
“徒儿知道了。”
“师父,需要我做什么呢?”
玢宁说道。
“你把这些药料,再分成两类,一类粗料,一类细料。”
“你看,这些根茎,草叶之类的,便是粗料。”
“我手里拿着的,是一些章丹和油料,再加上这一些杂料,都可分为细料。”
“记清楚了,下次要考你的。”
纪大夫把几个瓶子一样一样摆放到桌子上,让玢宁仔细看着。
“好的,师父。”
玢宁忙个不停,把十几样药料都归整到一处,用心记着它们的名字和位置。
“这细料中的油料,是师父用麻油所制,它的粘性和色泽做膏药再适合不过。”
“这章丹是我从山上采来的山果,去皮晾干后,再细细磨成粉状制成,你好好看看。”
纪大夫指着章丹和玢宁讲解着。
“是山果的果皮啊,我见过的,这味道我以前闻到过,可惜我吃完了山果,把皮都扔了。”
“原来,它还能入药啊。”
玢宁说道。
“当然,天养万物,万物生华,是物皆可入药。”
“药到病除,也是一物降一物。”
“若是药能生效增益的话,还需药引,才能事办功倍。”
“你把我之前教你的药引类别,简单给我讲一讲吧。”
纪大夫说道。
“好的,师父。”
“药引可分大二类。”
“大一类为纯药药引,其一为引经报使,为防风、羌活、藁本为引,为向导说。”
“其二为调和诸药如甘草、生姜、大枣、麻黄汤、中炙等调和诸药,便属于这种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