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知道,当年你的心上人为别的男人生下孩子,你心里一定非常伤心,但知你如我,父亲因为太爱长公主,所以当时多多少少心里还是替长公主高兴的吧?可是今天却不同,长公主在他父王死后,连她哥哥的登基大典都等不及参加就急着回阴康,恐怕这一走,她此生都不会再回来了。”
“从前父亲还有盼头,无论如何,这一生长公主总会回一次天枢,可长公主如今的态度,却让父亲担忧了是吗?父亲是觉得,明日长公主一走,终此一生,父亲都不会再见到她了吧?所以父亲才会如此难过,喝得酩酊大醉来麻木自己。”
连玉一边自说自话,一边为连祁的头部持续的做着按摩,自始至终连玉都像睡着了一样闭着眼睛,一声未出。
“父亲,连玉真的很心疼你,如果可以,连玉真的希望父亲从未爱上过长公主,如此一来,父亲今日也不会被情所缚,如此痛苦,看你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麻痹自己,连玉真的很难过。”
床上的连玉呼吸绵长,不管连祁跟他说什么,他都没有任何回应,似乎真的睡着了。
又按摩了一会儿后,连玉吹灭了床头的蜡烛,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连玉的房间。
门才一关上,连玉就睁开了充满雾气的双眼。
随着他眼睛的睁开,一滴泪水很快从他的脸颊滑落到枕头上,没一会儿的功夫,头颅两侧的枕头就都被他的泪水打湿了。
他从怀里掏出白天在情有崖密林中为姬姜拭泪的手帕,展开后,缓缓放到自己的脸上,很快他的泪水也沾到了手帕上。
寂静的夜里,连祁的沉痛的眸中除了眼泪,只剩荒凉。
“姜儿……”
伴随着哽咽,一声痛苦的呼唤在夜里低沉的响起。
两坛酒,的确暂时麻痹了连祁的身体和神智,让他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魂在何方。
如果,心也能跟着一起麻痹就好了。
这样,就不会那么痛了……
……
晨光微熹,辛瑶刚刚洗漱完,就听到女生特有的尖叫声从百米开外的地方响彻整个天枢王宫。
“老师,怎么了?”辛瑶打开房门,向驻守在门外的阴康世询问。
阴康世也不清楚,他摇了摇头。
可紧接着飘到含光殿的血腥味,却让阴康世的神情立刻戒备起来。
“血?”
看来距离含光殿并不算远,即使身为混血的辛瑶也闻到了。
“去看看!”
辛瑶的话音一落,阴康世立刻向身后的几十名血族士兵扫了一眼,五十名血族士兵立刻跟在阴康世身后,与辛瑶一起向着惊叫的方位瞬移而去。
辛瑶看着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战战兢兢,头颅都快要埋进泥土里的宫女,还有地上的一大摊血迹,肠子和内脏,脸色一下变得雪白。
这里是宫里专门为几位王子和公主豢养坐骑的地方,御马场离这里较远,为了方便公里的几位主子随时策马出行,包括辛瑶在内的坐架都被养在这里。
当辛瑶和阴康世赶到的时候,地上浓烈的血腥味直冲鼻腔,辛瑶才刚洗漱完,还没来得及用早膳,再加上情绪太过激动,闻到鲜血的味道后,她的眼睛几乎立刻就变红了,指甲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延伸出来。
“公主,别看了。”
阴康世用一只手挡在辛瑶的眼前,试图遮挡她的视线。
“小白……”
辛瑶把阴康世的手隔开,失魂落魄的走到小白的尸体旁,蹲下身子,看着它被五根利爪般的锐器完全剖解洞穿的腹部,还有满地的内脏和肠子时,满脸是泪的干呕起来。
可腹中空空如也,呕了半天也没吐出半点东西,只是胃部的痉挛却始终停不下来。
阴康世俯身,轻轻拍着辛瑶的后背,希望这样可以让她好受一些。
“小白腹部的伤口一看就不是某种动物的爪子,这种伤口,只能是血族的指甲造成的,老师,我说的没错吧?”
辛瑶的声音冷静,脸色却极为苍白。
她的坐骑,没想到竟会被人以这种残忍的手段虐待至死,姬瑾鸾,你这个胆小鬼!
有本事冲着我来就好,虐待人类已经习以为常的你,虐待动物又怎会有半点的不忍心?可小白只是一匹马而已,何其无辜?
“看来公主已经猜到了。”阴康世将辛瑶扶起。
辛瑶惨白着脸,从地上那堆内脏和血液中别开头,冷声说道:“是,我知道!母亲说的对,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昨日我真的不该劝舅舅将姬瑾鸾放出来,她被关了那么多天,不但没有半点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地上的内脏还是湿的,血迹也没有凝固,看来,她是趁着太阳出来之前将小白虐杀至死的。”
“公主打算收拾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么?”
辛瑶咬了咬唇,只犹豫片刻她就做了决定。
“舅舅此刻正因为外祖父的离逝伤心不已,这个时候,我不想再结外生枝让他为难,但是姬瑾鸾平白无故杀死了小叔叔送给我的马,我也不会白白的任她欺负。”
爱憎分明,敢爱敢恨,很好!这才是我阴康公主该有的底气和行事作风!
辛瑶伸出一只手,覆在小白已经僵硬变冷的背上,轻轻施力,在化腐手的作用下,小白的身子渐渐化成了灰烬。
“小白,是我太没用了,即便我知道杀你的人是谁,却还是不能为你报仇,对不起!”
一行五十二人施展瞬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