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辛瑶及时叫住了鹤泽。
“怎么?公主此刻是要反悔不成?”
鹤泽邪气的眯起眼睛,锐利的眸中突然闪过一丝狠辣,似乎只要辛瑶反悔,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捏断姬瑾鸾的喉咙。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知道,殿里中了你这位同伴毒雾而身体无法动弹的人,该如何解毒?”
若是血族之人,只要死一次,复活后,毒素便可自解。
但他们都是普通的人类,无法通过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解毒。
炎刚要张口,鹤泽却抢先一步说道:“待一个时辰后,用冰水淋遍全身,他们就可以醒过来了。”
辛瑶有些诧异,同时眸中划过一丝不信,“就这么简单?”
鹤泽冷哼一声:“我们的目标原本就不是人类,又何须骗你,是否这么简单,待一个时辰后,公主用冷水一试便知。”
语毕,也不等辛瑶反应,鹤泽的其中一个分身不由分说的拽着炎的衣袖,施展瞬移向天枢宫门口快速跑去。
可两人才刚跑了二十几米远,炎的脚步就开始渐渐跟不上鹤泽的步伐。
鹤泽停了下来,心知他是因为血液的流失而变得虚弱,心里轻叹一声后,在炎错愕的眼神中,一把抱起他纤细的腰身。
像抱小姑娘一样,打横将他抱起,之后几个瞬步,就彻底消失在了景仪殿的大门口外。
仲孙云幽看着鹤泽与炎消失的身影,秀气的拳头不甘心的用力攥紧,几个瞬步之后,就来到门口廊柱下的姬姜旁边。
“王妃,你没事吧?”
姬姜没作回答,只摇了摇头,她心里一直在忧心身为人质的姬瑾鸾。
日头渐渐向西移去,辛瑶、阴康世、姬姜、仲孙云幽,就这样默默的站在景仪殿外,等待两个堕落种逃出天枢都城后,将姬瑾鸾放了的那一刻。
而殿里的人们,都梗着僵硬的脖子,很想看看外面的情况究竟如何。
可外面的几人都安静的一句话也没有,奈何他们身体不能动,只能坐在软垫上,用眼角余光瞄着外面。
在他们的视线里,只能看见鹤泽一手扣着姬瑾鸾的双手扭到背后,一手放在她纤长白皙的脖颈处。
而更远处一些的辛瑶和阴康世,以及被门板挡住,站在角落里的姬姜与仲孙云幽,他们却是根本看不见的。
正因如此,连祁的心中才满是焦虑和不安。
昨日姬姜刚因受了些刺激而心悸晕倒,今天她的亲人又被堕落种作人质扣在手中,命悬一线,希望她不要太过忧心,以免旧疾再次复发。
时间一点一点的消逝,头顶的日头也越来越大,阴康世和仲孙云幽由于是纯种血族的关系,身体天生寒凉,因此即便天气炎热,他们的面上,也是不会流汗的。
而姬姜站在殿外的廊下,阳光自然照不到她。
但身为混血的辛瑶和鹤泽的分身就不同了,此时两人的额际纷纷沁出湿黏的汗液,但却无人去擦。
两人视线相对,在空气中摩擦出噼啪的无形火花。
这种时候,只要对方稍微一个动作,都可能导致变况发生。
再看身为人类的姬瑾鸾,她后背的汗液已经将厚重的华服打湿,而额际的汗水更是流淌到红肿的眼睛里。
咸涩的汗水将原本就因哭泣而红肿的眼睛,刺激的更加赤红无比,姬瑾鸾的眼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绽红的血丝。
一缕缕豆大的汗珠顺着她嫩白的脸侧滚滚而落,再搭配上她因恐惧而闪烁不定的神情,看起来楚楚可怜。
半个时辰过去了,辛瑶和鹤泽的衣服也渐渐湿透,而姬瑾鸾脚下的青石地面,全部都是她脸上顺流而下的汗水。
天枢都城的城门外,鹤泽抱着炎的身体被守城侍卫双双拦下,鹤泽冷笑一声,还没等侍卫开口问询,他就已经将他们全部mí_hún,而后如若无人之境一般的抱着炎,顺利逃出城外。
两人出城之后,鹤泽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看着怀里虚弱无力的炎,他冷声说道:“我的本体在骊城等你,这次以后,再想偷袭阴康辛瑶,绝非易事,所以,我打算暂时放弃这个计划。”
炎在黑色连衣帽下脸色惨白如纸,水眸微微一闪,有一丝不甘和倔强很快划过,薄唇紧抿,半晌后,才挤了一个字:“好。”
鹤泽微微吃惊,冷笑道:“我本以为要说服你,要说很多大道理的,没想到你这次倒是懂得顾全大局,变得通情达理起来。”
炎先是静默了一会儿,片刻后方才说道:“我同意,是因为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这些堕落种,只身靠近满是纯种血族守卫的阴康公主身边,太难太难。但若是与她亲近的人,从此恨上她、要对付她,比起我们来,就容易得多了,就算对方因为能力或者身份的问题,无法杀死她,但起码也会让她不得安宁。”
鹤泽的眸子微沉,思虑了半晌后,心中大概已经猜测到炎的想法了,却仍是问道:“你的意思是?”
炎清冷的声音像寒冬二月里的雪花,轻盈而又冰冷:“杀了天枢公主,阴康辛瑶绝不会坐视不管、眼睁睁看着她的表妹因她而死。”
“我要让那个娇横跋扈的姬瑾鸾,变得和我一样,成为见不得阳光的三代血族,终其一生,都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从此以人血为食,而这一切,都是拜她的好表妹阴康辛瑶所赐!”
鹤泽闻言,先是一怔,而后若有所思的说道:“你不是说,不会杀人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