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到!”沈芩突然开口,“麻烦把窗户都关好,免得陛下染上风寒。”
这下,不用邺明帝应允,内侍们立刻把窗户全都关紧,动作整齐划一。
短短时间里,福德仿佛过了一年,煎熬又惊慌的一年。
“沈家丫头,”邺明帝斜睨着沈芩,“胳膊好些了没?”
“完全没,还更重了,”沈芩笑眯眯地实话实说,“陛下,您什么时候放我回去呀?我也是病人,搞不好会残废的那种。”
钟云疏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
邺明帝不高兴了“你让我闻个味儿,就打算撂挑子啊?”
“不是,”沈芩忽闪着眼睛,特别无辜,“什么叫撂挑子啊?我又不是太医,我正职在掖庭的好吗?我是掖庭医!”
“……”邺明帝沉默了好一会儿,“福德,传早食。”
“是,陛下。”福德走到门边拍了拍手。
殿门打开,一群内侍鱼贯而入,很快在外间,摆开了火盆、锅架、盛着热汤的汤锅、各种新鲜食材……摆得满满当当。
“沈丫头,去给孤弄些吃的。”邺明帝吩咐。
沈芩零乱了,她又不是厨子,刚想争辩,又把话咽回去,灰溜溜地走到外间,仔细检视了一遍食材,发现这些和火锅有异曲同工之妙。
爱吃什么放什么,这个好办!
“陛下,您牙口好吗?”沈芩问。
福德立刻跟过来,凑到沈芩耳边低声说“陛下牙口不行,早食一般都是粥,配些清淡小菜。”
“哦,”沈芩点头,又问,“陛下有什么忌口吗?”
福德想了又想,才回答“陛下吃得软烂,倒也没什么忌口。”
沈芩思来想去,选了肉糜、鸭蛋、米汤等等之类,做了份营养均衡的咸味蛋羹。
福德立刻取银针试过,又让内侍取了一份试吃,等到蛋羹温热才送过去。
没想到,邺明帝吃得还挺开心,吃到光碗“沈丫头,再来一碗。”
“陛下,等半个时辰,没什么不舒服,再吃一碗。”沈芩虽然不知道邺明帝是什么病,但是少量多餐、荤素搭配总没错。巨星奶爸
沈芩一楞,这是要给封赏的意思吗?
“如果实在想不到,德福,带沈丫头去孤的私库,挑一件最喜欢的。”邺明帝心酸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沈石松是多年至交,为大邺做了太多事情,自己这一病,沈家就落到这种田地。
“陛下,我想去沈家一趟,”沈芩叹气,“想找一下沈家的诊箱和药方,现在遇上很多病人,我都有心无力。”
“你……”邺明帝阅人无数,这样的时刻,却看不出沈芩到底在想什么,“你……心里就没有半点怨恨?”
“陛下,怨恨无用,”沈芩垂着眼帘,声音有些哽咽,这穿越真是太难了,“爹爹常说,人要向前看,不能让过去的阴影笼罩前方的路。”
“准了,”邺明帝斩钉截铁地回答,“云疏,护着沈丫头。”
“恢复早朝前,你们好好休整,孤会活得久一些的。”
“谢陛下。”三人同时行礼,退出长生殿,一路出了大诚宫。
赵箭单骑一匹快马;钟云疏把沈芩揽在前面,共骑一匹往雷宅赶去。
到了官前街路口,钟云疏习惯性看一眼,平日这时候,正是早朝官员的必经之路,步行、马车和牛车,人来车往,好不热闹。
现在,街道路口正在翻修重建,到处可见工匠们的身影,有些做早食的摊位都已经摆起来了,蒸包子的、烘烧饼的、卖扁食(馄饨)的……
食物的香气弥漫在清晨的冷风中,驱散了一些寒意,诱人得很。
“钟大人,”沈芩两眼扎在早食摊上拔不出来,“我饿了。”
钟云疏从来没这么惭愧过,沈芩跟在他身边,总是奔波忙碌,不是饿着,就是累着……他把她卷进这么大的争斗中,是不是太自私了?
“你后不后悔?”
“什么?”
“会不会后悔答应我的要求?”
“大女子一言九鼎,有什么好后悔的?啊,钟大人,您要是给我买两个,哦,不,三个包子,我就更不后悔了!”沈芩转头浅浅笑。
“钟大人,我也要,我要六块烧饼、五个包子……”赵箭扯着嗓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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