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地,君喻言几个人都下意识的回过头看了过去,发现果然是这个地方的房主,也就是之前他们看见过的那个老人。
老人原本就不是什么和善的个性,现在他的眼睛里更是写满了愤怒和激动,君喻言甚至觉得,如果他的手里有一根棍子,他现在就会直接丢上来了。
看着情绪激动的老人,最擅长调节这种事情的简然温和而有亲和力的一笑,上前一步对上了老人谴责的视线,然后说道:
“不好意思,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闯入这个房间。但是您也看到了,实在是这里发生的事情比较糟糕,我们也是担心您的房子的安全,担心会不会有穷凶极恶的歹徒进来对我们产生威胁,才不得不强行闯入的。”
一段话不急不缓,条理清晰,既对于自己一方的鲁莽做了道歉,又表明自己也是好意,顺便还暗暗的隐喻谴责了一下这个事情对于君喻言几个人会产生危险,所以他们为了自保才进来。
言谈间得体而平和,既有服软的地方来安抚老人的心情,又不会显得卑微和慌张,简直就可以称为是公关界的顶尖模范案例了。
老人听到简然的这一席话,似乎怒气也终于平复了一点。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君喻言的错觉,她总觉得老人在不经意间似乎还颇为无奈的瞥了一眼宁解语。
就在老人房主想要说话的时候,却被宁解语轻快的声音打断了:“爷爷,您别管了,让我来解释吧。”
看着宁解语一脸认真的神情,再联想到自家孙女往常的个性,老人只能是非常无奈的同意了。
接着,宁解语就看着君喻言,依然是习惯性的笑了一下,然后才开始慢慢的解释这件事情。
就如君喻言猜测的那样,宁解语果然一个学习有关药剂方面事情的人。
不过君喻言没有猜中的是,宁解语是专攻的毒药方面的事情。
此话一出,柳一影似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宁解语。
非常明锐的感受到柳一影的神情,宁解语也转过头看到了柳一影。
发现自己被人发现了,柳一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腼腆的笑了一下:“你好,我叫柳一影,也是从事有关于医药学方面的。”
闻言宁解语的脸上却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她对着柳一影点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才转回头和君喻言继续说明情况。
而就在君喻言还在心里嘀咕这两个人交换的那个眼神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墨迹也在网上查到了资料:
‘老大老大!原来在医药界也是有鄙视链的!’
君喻言怔了一下,这她倒是还真不知道。
墨迹得意的嘿嘿一笑,嬉皮笑脸的说到:‘那主人你对我好一点,我就告诉你原因哦~~~’
君喻言:……
这孩子怕不是个傻的,在这里胡乱说什么鬼话。
墨迹听到了君喻言的心里话,忍不住皱着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有些委屈巴巴的小声说道:‘人家这不是看你这几天心情不好,所以想要逗你笑一笑嘛~~~’
‘你可别了,就依你这个办法,我不被气的早死几年都是我积德了。’君喻言暗暗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好在,墨迹查到的资料还是靠谱的。
看起来好像很多,说起来其实一句话就能够概括的完。
说白了就是,制毒解毒有关的医药师,在真正医药的行业里,其实是非常不吃香的,甚至可以说是在整个行业的最底端,和法医不相上下,甚至偶尔还更惨一点。
墨迹撇了撇自己的小嘴,一脸不赞同不理解的说道:‘我就弄不明白,人家制毒药是招着你还是惹着你了,凭什么歧视人家?这种鄙视链真的是就莫名其妙!真的是太想骂人了!我都想杀了那个起这种歧视的头的家伙!’
君喻言:‘哦,你骂吧,顺便把他们都杀了,我肯定不拦你。’
墨迹:……塑料的友谊小船翻了翻了!
不过君喻言的眼睛在无人的地方轻轻的闪了一下。
她怎么想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其实她在这里疑惑的时候,另一边柳一影的心情也有些复杂。
柳一影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在他们医药学行业里不成文的‘潜规则’,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认可这件事情。
只是她也做不了什么,她又不可能说把整个医学界里所有人的心里的偏见都扭转过来。
就连当初教她的其中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师都有这种想法,虽然对方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但是举止言谈中柳一影还是感受到了的。
也因此,看着这个严格意义上来说明明和自己同出一门的宁解语现在这么的落魄,柳一影的眼神里隐隐的带上了些说不请道不明的复杂神色。
而这边,宁解语还在继续和君喻言说明情况,她的声音很轻快,甚至隐隐的带着一点明艳的感觉。
当然,前提是不去看她那张带着病态的苍白的脸颊。
不过君喻言也大概是明白了一些原因。
宁解语是一名制毒相关的医药师,而且是一名天赋极高的制毒相关的医药师。
虽然天赋极高,或者说正是因为天赋极高,举一反三还能融会贯通所有的知识,所以就连当年她的老师都在劝说她不要执着于制毒,莫不如换一个更容易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去的相关专业,比如说正常的医药师就很好。
然而宁解语看着好像很柔弱,实际上骨子里却是一个炽烈如火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