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莫非鱼颓废的眼神清醒了,江子兮松了口气:“婉儿没有来,是我骗你的,你别生气。”
莫非鱼眯起眸子,浑身上下防备了起来,眼中充着血丝:“江子兮,你来做什么?”
话中满是疏离和厌恶。
江子兮似乎看不见莫非鱼的厌恶,伸手想要扶起莫非鱼,却被莫非鱼给躲开了,江子兮尴尬一笑:“我听说你很难过,所以过来看看你。”
莫非鱼扒着床头的木桩勉强的起身,颤巍巍的坐上了床头,揉了揉醉后疼痛晕眩的额头,冷声说道:“来看我做什么?嘲笑我么?”
他本不想这样对江子兮说话,可如今正是他伤怀之时,无处可发泄,便只能将气发在江子兮的身上。
因为他知道,江子兮便是受了再大的屈辱也绝对不会离开他。
虽然是江子兮救了他和李婉儿,但他莫要以为就凭这样,就能干涉他的生活了。
江子兮摇了摇头,给莫非鱼倒了杯茶水:“没有的事,你别多想,我不会嘲笑你的。”
莫非鱼并没有接过江子兮手上的杯子,而是抬眸,疏离且冷然的看着江子兮:“你不应该来的,回去吧。”
江子兮手一顿,都说伤心至极的人容易接近,可莫非鱼却冷漠得叫人无法靠近。
或许,她想趁虚而入这本就是个错误的想法,因为对莫非鱼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江子兮尴尬一笑,将杯子放到桌子上:“那个,你日后少喝点酒,喝酒伤身,而且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
莫非鱼冷笑:“我做什么关你何事?”
他一脸颓废之态,但对待江子兮的时候,却打起了十二分的疏离:“你救了我和婉儿,我很感激你,但江子兮,你不要在任何与我有关的事情都要插上一脚好不好?很让人心生厌恶。”
此话一出口,他似乎也知道自己说得有些过了,便侧过脸,不再看江子兮。
那一日他看着江子兮为她挨板子,昏厥在凳子上,他心中的愧疚和难受如同潮水一般涌来,本该他去承受的东西,却让江子兮去受了。
当他看着江子兮昏迷在床头的时候,他更是愧疚,是他放任江子兮为他受伤,也是他将江子兮一个人丢在刑场,虽说是为了李婉儿,但对江子兮委实太残忍了。
他也看得出来,江子兮待他同旁人不大一样,但他并不希望如此。
所以他对江子兮说了许多狠话,他想要江子兮受不了离开,但这个人却越挫越勇,永远不知何为脸皮。
江子兮就一直这样的对他好,他连拒绝都不知如何拒绝。
他不忍心再看他,所以……只能一次一次的伤害他。
江子兮不过是一个太监罢了,为何总想与他制造牵绊?
见莫非鱼如此清醒,江子兮笑得十分勉强,任谁被如此冷漠的拒绝,都不会笑得十分大方吧。
“你……当真是如此想的?”江子兮弱弱的问道。
按理说不应该啊,好感度分明上升了许多来着。
即便是愧疚,莫非鱼也确确实实对她好感度上升了啊。
为何在他口中,却变得如此厌恶了呢?
莫非鱼冷着眸子:“江子兮,你听不懂话么?我不喜欢你,今日不会喜欢你,日后也不会喜欢你,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他不希望江子兮拼了命的为他做事,而他又无法报答,那样的话,他当真要同江子兮在一起么?
绝对不可能!
今日不会喜欢,日后也不会喜欢……么?
江子兮低垂下眸子,其实她也知道,莫非鱼同李婉儿之间的感情深厚,又是两情相悦,她便是再想插足,也委实插不进去。
她笑得越发的勉强:“你……你先养着伤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不必了。”莫非鱼说道,“明日不必来,日后也不必来了。”
江子兮没有应声,只是拽紧了自己的拐杖,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莫非鱼看着江子兮一瘸一拐的背影,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黎辉看莫非鱼如此冷淡,低头说道:“莫哥哥,你真的很讨厌小公公么?”
莫非鱼别了黎辉一眼,却没有说话,只淡淡的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
从异画宫出来,江子兮便去了武丽宫。
近些日子,由于李婉儿过于受宠,皇上下朝之后再也没有去过其他宫里,即便是重新受宠的芜妃,也不再能得到皇上半点宠爱。
琉妃身边没有了李婉儿,闲得无趣,便日日都来木媃宫请江子兮过去谈心聊天。
“奴才见过琉妃娘娘。”江子兮作揖道。
芜妃伤养得差不多了,或许是因为之前躺得太久了,所以养好伤之后便喜欢在院子里面坐着吹风。
见是江子兮来了,芜妃立马起身将江子兮扶了起来:“今日可去看了莫画师?”
芜妃知道江子兮自打能下地之后,便日日都会去莫非鱼,她知道李婉儿也关心莫非鱼,所以日日都会问江子兮莫非鱼的情况。
江子兮想起刚刚莫画师的淡漠,勉强一笑:“去了,他看起来比前几天好一些了。”
至少清醒过来了。
琉妃见此,心中有数,便拉着江子兮坐在一旁:“你伤还没好,别急着四处乱跑,其实婉儿和莫画师也不是什么小孩子,做事心中都是有数的,你不必如此奔波劳累的。”
江子兮对莫非鱼和李婉儿实在是过于关心了。
江子兮知道琉妃关心自己,便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