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儿也凑近了一看,险些被伤口吓了一跳。
江子兮臀上满是伤痕,这些伤本来都已经结上了一层薄薄的疤痕,却不知为何,疤痕悉数裂开了,可以颇为清晰的看到渗出血液下的肉,还有些腐肉,十分吓人。
“公公……她怎么伤得如此之重?”李婉儿眼眶微红的说道。
刘太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她自己折腾的?要不是她日日到处乱跑,导致伤口一次次的撕裂,也不至于躺在床上这么久,说到底,都是她自己作的。”
李婉儿原本眼眶含泪,却被刘太医给硬生生的骂了回去。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劳烦太医了。”
刘太医:“这仅仅只是劳烦?这他娘的是折腾,老子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容易么我?现在只要听到他的名字,老子都会哆嗦一下,她简直是个大麻烦。”
李婉儿咽了口唾沫:“太医说的是,不过子兮哥哥伤得如此重,不会落下什么大病根吧?”
刘太医见李婉儿说话温声细语的,也不好意思再骂了,只得没好气的说道:“都说贱命活得长久,所以这丫头命大着呢,怎么可能会落下病根?”
李婉儿松了口气:“那就好。”
“即便是落下了什么病根,那也是她自找的。”刘太医幸灾乐祸的说道。
李婉儿:“……”
不是都说医者仁心么?
为何在刘太医的身上竟半点都没有看出来?
待将江子兮的腐肉挑出来,伤口缝合得差不多了之后,刘太医才转过头,有些莫名的看了李婉儿一眼:“等一下,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李婉儿疑惑:“李婉儿,我叫李婉儿。”
“李婉儿么?这个名字怎么好像有些耳熟呢?”刘太医摸了摸下巴的胡子说道,“哦哦哦,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皇上过几日准备册封的答应是吧?”
李婉儿脸色骤白:“太医说笑了。”
刘太医知道她就是李婉儿,便不理会她,只顾着收拾自己的药箱:“啧啧啧,你日后也是要做主子的人了,同江子兮这样不知好歹的丫头有过多牵扯,迟早要将自己的命给搭进去,所以还是早些和这丫头断绝来往比较好。”
主子?
李婉儿眼中闪过一丝怨意,谁愿意去做那劳什子主子?
她要嫁的人,只有莫非鱼!
李婉儿压下心头的不甘,转头看向昏死的江子兮,不由得淡淡笑了:“太医,子兮哥哥她不是什么不知好歹的人,她个极好的女子。”
刘太医又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时候瞎的?就她这样不把自己命当回事的人,算什么好女子?”
李婉儿上前摸了摸江子兮冰凉的脸蛋,笑了:“太医也知道吧,她是个极善解人意的人,那日我进了宗人府,本以为这辈子都出不来了,却不想,她竟愿意为我做到这一步,太医,这还不算极好的人么?”
刘太医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李婉儿:“可你不是不知道这丫头的身份,若当真做了主子,还同这丫头有过分亲密的牵扯,一旦这丫头身份被揭穿,死她一个也就算了,而你这个主子怕也会保不住皇上对你的宠爱……”
“宠爱?”李婉儿无奈一笑,“我本就不奢求什么宠爱,生于帝王之家的人,哪一个懂情为何物?所谓的宠爱,也不过是一朝一夕之事,争与不争又有什么差别呢?更何况,我心中早就有人了。”
刘太医显然不大愿意知道这些辛密之事,于是摆了摆手,打断了李婉儿的话:“这话今日说说也就罢了,我权当没有听见,日后你莫要再同旁人提起,那帝王之爱你虽然得不到,但帝王之怒可不是你一个小丫鬟惹得起的。”
李婉儿眼角落下一滴泪:“我明白。”
刘太医有些赞赏的看了一眼李婉儿,是个会隐忍的,要说这江子兮倒是个会交朋友的好手,每一个待她好的人,都是真心待她的。
待刘太医走后,李婉儿坐到床头,看着江子兮惨白的脸无助的落着泪珠:“子兮哥哥,我……我该怎么办……”
却没有看到屋外有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第二日,江子兮醒过来的时候,正巧见到了睡在她床头的李婉儿。
李婉儿气色红润,看起来伤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
“婉儿……”江子兮有些嘶哑的唤道。
李婉儿悠悠的睁开了眼睛,见江子兮醒过来了,高兴得泪珠止不住的掉,手晃悠着江子兮:“子兮哥哥,你终于醒了……”
江子兮被晃得越发的头晕,忍不住制止住了李婉儿的手:“你怎么来了?”
李婉儿平复了一下情绪:“听莫哥哥说你病得厉害,所以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又陷入了昏迷。”
江子兮也不知道这个身子竟柔弱成了这幅样子,不由得尴尬一笑:“我没事。”
李婉儿:“听说你是大晚上出去受了风寒,伤口还裂开了,所以才会晕过去的,可子兮哥哥,你大晚上为何要出木媃宫?”
江子兮顿了一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出去走走。”
病得几乎动弹不得,却说是出去走走?
这谎话说得委实明显了些。
但李婉儿却并没有揭穿江子兮,而是温柔的笑了:“那日后你还想出去走走的话,便叫上我一起吧,也方便照顾你。”
“婉儿,你是马上要做主子的人,怎么可以随便被我使唤来使唤去的?”江子兮无奈的说道。
李婉儿睫毛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