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戴头盔的战士猛地突进到伊恩面前,伊恩立时倒退不迭。
那个战士他双握长剑,全力斜劈,伊恩用魔杖格挡。
他刚才已重新给自己施加过巨力和敏捷之类的辅助型法术,硬接这一剑虽然吃力,但不至于狼狈,被压倒直接枭首。
那个戴头盔的战士见伊恩接住了这一刀,大吼一声,猛地发力,推着伊恩后退。
伊恩蹬蹬蹬不住倒退,双方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伊恩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个教徒从头盔内喷出的滚烫气息。
猛地,伊恩后腿使劲绷紧抵住后退,双臂微微向内撤回,力量猛然爆发,格开那个战士。
那个战士见状,脱了左手,举臂挥出,一拳打在伊恩脸上,石屑纷飞,火辣辣的疼,伊恩踉跄跌了出去,魔杖脱手,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死定了!”
那个戴头盔的战士居高临下,欺负伊恩已躲避不迭,长剑用尽全部力气直劈。
伊恩倒地,定定看着他,握着碎魔晶的左手立即发出一道刺眼的白色光芒。
那个战士胸腹门户洞开,他却不躲不避,随着他怒喝一声,突然又一股黑炎霎时出现在胸腹间,凝聚成一弧形屏障护住身体。
他手中长剑仍旧继续斩落下来。
可是人的速度更快怎比得上光,只见白光闪烁过后,空气带着轻微的波折扭曲,瞬间击中黑炎。
一阵沉闷轰鸣声,无形的震荡波急速渗透扩散,那个仓促形成的防御阵抵挡了音波矛的攻击,黑色的屏障立刻一齐粉碎。
但是,第二道音波矛紧随其后,尖啸着轰击,高速刺破空气,穿胸而过。
当剑锋碰触到伊恩额头时,那个戴头盔的战士如遭雷殛般顿住了。
他肌肉虬结的身体表面先是微微扩散起一道道螺旋的涟漪,几乎马上就极度扭曲,整个胸腹猛地洞开,皮朝双肋处张开,胸骨被整块掀翻,腔体间仿佛生出一个剧烈的旋涡,里面的五脏六腑猛烈旋转,然后巨大的力量把他整个上身撕裂成无数片。
他的一个手臂骨头扎出来,另一个手臂翻了个方向,手扭曲的跟鸡爪似的,血喷了伊恩一脸一身。
他仍站立的半截双腿,拍嗒一声摔倒了。
——这世间又少了一个害人虫!
还没等伊恩喘口气,突然,一阵凛冽寒气从背后袭来,伊恩背后与脖颈上的白毛都本能地竖起。
他惊骇之下,急速翻身避开攻击。尖锐的长矛重重划过他的肩膀,幸好有石肤阻隔,没有造成伤痕。
伊恩手中的碎魔晶白光闪烁,火焰朝四面八方激射漫卷,把攻击他的教徒生生包裹进火焰之中。
他周围那四五个长矛手立刻双手捂住脸尖叫着后退,并翻滚着试图扑灭火焰。这些人没有被控制神智,所以心理更脆弱,也更狡猾。
伊恩站起身来,在他和那个只戴着头盔的战士战斗时,更多的敌人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烟雾变得很是隐晦不明,周围影影倬倬看不清到底多少人。
漫天的烟尘似乎是活的,四处游走,缓慢汇集,在半空翻滚,组成了一片不见边际的厚重苍黄色的混沌,牢牢笼罩住这做饱受摧残、洒满泪与血的小镇。
战斗再次开始了,卷轴、魔杖、碎魔晶交替使用,伊恩次元袋内的收藏飞快的消耗。
但他却慢慢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氛围内。没什么感觉了,麻木了,刚开始的窒息感和阵阵眩晕,还有忍不住颤抖都消失了,只觉得好冷好冷。而大概正是因为觉得冷,或是因为别的,大脑时不时会胀痛一下。
不知何时何处突然刺来的长剑刺到了伊恩的胳膊,石肤术效果早已消失,他都没有发觉,胳膊外侧留下深深血痕,似火烧一般,难忍的剧痛使伊恩精神复一震。
原本那昏昏沉沉地,双目无焦的状态消减不少。耳朵中,四周嘈杂不堪,喊杀声、惨叫声、求神声潮水一般灌进来。
伊恩紧紧攥了攥碎魔晶,倒抽一口凉气,他不知怎么突然间就着魔了,似乎梦游的人蓦然惊醒般。
他不住移动着身子,伤口火辣辣的疼,即使细微的创伤,人的身体和知觉都会起很大反应。
火球和火箭不断落下,魔杖不住格挡和攻击,伊恩脚下受伤的教徒一开始还坚持呻吟,渐渐的,就没了声音。
伊恩再次施展燃烧之手清空近身的教徒,蔓延的火焰跳动着pēn_shè了出去,发出巨大的呼呼声,他们惨叫着,连连后退。
已经死掉的教徒,面孔朝伊恩的方向,上下唇缺失,焦糊的肉层下面露出苍白的骨头。
他的手腕和脚踝都被人断裂成两截了,肚子因膨胀破裂,肠子肝脏等的都溢出了。
压在地面的那皮肉渗出一种半透明泛黄的粘液,在火中糍啦糍啦响着,那声音比睡死的人的磨牙声还渗人。
他在旁边更多的是无头无手掌和躯干,层层叠叠伏在凹凸不平的地上。
其中一个死人的脸向下,不过脑门摔破了,一张脸硬是被砸成了两个半张脸,舌头吐出来老长一节,只有一点焦皮连着挂在嘴边。
从伊恩角度看几乎还能看见另外半边脸,这让他记起曾经四处流浪的罗姆人赶着大篷车路过达恩镇。
他们向领地的居民展览了一种扁平的奇怪的鱼。
那种鱼的两只眼睛俱长在一边,在游动的时候需要两条鱼来辨别方向,所以它们总是成双成对,形影不离。
罗姆人声称它们是底栖魔鱼的近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