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烟纠纷,火光吞吐。
一个冲在最前头的浑身火焰直燃烧的班恩的战士咆哮怪叫着跨过熊熊烈火的阻隔,高高举起手中武器,越过头顶,拼尽全力,高高跃起,猛向狭路遭遇的异教徒扑去。
伊恩凛然不惧,挺身迎上去。
他左脚上半步,直腿支撑,大小腿折迭,屈膝上提,迅速向前用力弹踢,右脚正好猛烈踹中火人腹部。
那个燃烧的班恩的战士因为跃起离地而失去了支撑点,被伊恩迎面一踹,顿时弯曲着身体向后倒飞。
他的怒吼声如被一只无形地大手狠狠捏住,戛然而止,只喉咙仿佛突然换成了公鸭的声带,喘着粗重的荷荷的鸣音,然后整个人沉重地重新摔回火焰之中。
那个战士躺倒在地,两臂游泳般挥动,好像要挣扎着爬起来,但后面紧跟而来的其他战士呼啸而过。
他的身体在那些同伴重重踩踏过后,就像放置在案板上的张嘴开鳃的鳟鱼,不甘的无力的翻腾几下,最终没能坐起来。
他和他的同伴们已经完全陷入疯狂,理智彻底蒸发,不知道恐惧为何物,更不知道爱惜和爱护自己与同伴,内心只剩下满腔的杀戮,嗜血的yù_wàng,亟需发泄。
他们完全不在乎脚下倒地的同伴的死活,踩着死人或着伤者的身体,跌跌撞撞,前仆后继的向伊恩冲锋。
他们的身上火焰连成一片,如一堵移动的火墙,但大部分战士都支撑不到冲近伊恩跟前的那一刻就栽倒死亡。
伊恩看着翻滚奔腾的火墙,他们的个体在火海之中反而看的很不真切,就隐约看到一竖菱形的细细的如蛇的瞳孔般的黑悬浮在离地不高处。
他们身体流出的血马上便被酷热蒸发干净,化作缭绕的一阵青烟,只有一把把通红发黑的武器斜横,若隐若现。
面对着另一个紧随其后的敌人,伊恩来不及施***起魔杖用力猛砸,猛地击中他火焰包裹的脑壳。
‘噗嗤!’
只听一个烂瓜似的闷响,那个战士的脑袋直接被魔杖砸碎,皮肉糊着骨片,一股血箭自火焰中飚出,血花花间夹杂着白白的黏稠之物,蹿得老高。
他的身体立刻刹住动作,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伊恩面前,‘扑通’一声扑倒地上。
他的半个脑袋就像一个摔碎了的破西瓜,瓜瓤洒了一地。着火的瓜蔓般的焦黑躯体兀自不停抽搐,然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没动静了。
骨碌
骨碌碌……
只有一个小圆球滚到伊恩脚下,那是那个战士的一只完整的眼球,它应该是在颅爆的压力下迸裂出来的。
伊恩低下头,那只眼球兀自滚动不停,伊恩简直不敢想象人的眼球背面竟然有那么密集、那么细的血管,纵横交错,就像一棵野草的根覆满了无光的青白色瓷球的表面。
伊恩解决掉这两个冒进突出的信徒,扭头看到那堵斜横的火墙已经推移到他身前十多英尺的距离了。
他挺胸抬头,面向他们,手中魔杖对准不断移动的敌人,魔杖内剩余的三十多颗火球全部倾泻而出。
顿时,一片铺天盖地的爆炸声,砖块、泥土、瓦片、乃至残肢在半空纷飞如暴雨。
那堵火墙并未因火球的加入而添油加柴,反而因为无形的冲击波,火墙如破布般被撕裂,溅起的火花到处喷溅,穿过浓烟四散飞落。
爆炸过后,战士、骑士,骑士扈从、还有神职者的鲜血、碎骨和碎肉到处分布着。湿哒哒、厚厚的铺满了伊恩前面干燥的土地,如果不是能看到尚存的大块的尸体,根本就想不到这会是人肉。
死人裸露的肌肉是红色的,和刚宰杀的新鲜的牛肉十分相似;表皮是白或红色的,像褪去毛的小猪皮,下面的脂肪是黄色的,和鸡肉的脂肪一样……
各种内脏器官散发着难闻的浓厚的腥臭味,半块的充血的脑浆就像浇上一层浓厚草莓酱的遇热将要融化的奶酪……
所有的一切的表面都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黑色灰屑,皮靴踩在上面,血水涌了上来,大便尿水便往外溢出。
伊恩扫清这批狂热的邪教徒更不停留,继续朝曼松逼近。
他刚走几步只听嘎吱一声脆响,移开脚,低下头一看,原来是块布满裂纹的小块头盖骨。
他打量四周,还有好几块在头骨碎片在脚下不远处散落着。很多碎骨肉上面还带着燃烧过后的缕缕清烟……遍地是,无处可躲,踩上去啪啪作响,也许是周围的烟太浓烈,他忍不住呛了一口,差点呕吐出来。
突然,伊恩猛觉对面一阵阵无形的压迫感传来,他立刻抬起头,只见前面烟雾袅袅之中,一个壮硕高大的身影在其中慢慢显现。
那个高大的身影从烟雾中一步一步走过来,逐渐清晰,慢慢凝实。
他上身的盔甲已经卸下,肌肉如拳头般一鼓一鼓的,油亮油亮的,肌肉的表面罗布新旧伤痕。
他右手提着一柄血迹斑斑的长剑,不知怎么沾的血迹。唯一的一条裤子上面同样沾满了鲜血干涸后的紫黑间杂的颜色。
他的头上仍旧戴着一顶漆黑、带着扭曲的尖角的铁制头盔,一对眼睛本在头盔的狭缝中显得极小,只有一点点眼白和闪着阴鸷狠毒的精光。
这个戴头盔的高大战士在伊恩二三十步外停止向前,两人默契地沿着顺时针缓缓移动。
他用重剑使劲拍打胸部发出蓬蓬震颤的响声,口中一边发出嗬嗬地挑衅声,另一只手伸出食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