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儿快醒醒,,起来喝口粥吧。”
姚顺英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首先面对的还是秦氏那双红肿的双眼。再看看身周,还是架子床,月白色的细麻布帐子。
秦氏身上的松花绿右衽小袄,发髻上隐隐泛着光的纯银簪子,自己的细胳臂细腿,这些东西无一不在告诉姚顺英,她还是置身于该死的古代,她不禁浑身冰凉一片。
原来还指望着睡一觉能穿回现代,事实证明那只是她的痴心妄想罢了。真是太叫人失望了,姚顺英无奈地再次闭上眼睛,咬牙暗骂贼老天害人不浅。
秦氏哪里知道她这一瞬间的复杂心思,只当女儿还在为昨日的事伤神,爱怜地抚摩着姚顺英的额头,喃喃道:“英儿,娘知道你委屈,可娘也没法子。你爹不在了,二郎又久无音讯,你不去孙家,咱家再过三个月就揭不开锅了。”
姚顺英气得咬牙,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不就碰了下后脑勺而已,怎么就穿到这不知名的古代了。穿谁身上不好,偏穿到这么个倒霉的家伙身上。怪就怪这该死的名字,姚顺英姚舜英,一字之差。
再次打量四周的摆设,呼呼灌风进来窗纸脱落的窗户,油漆脱落还缺了一角的矮几,贴着几块明显补丁陈旧不堪帐子,还有边上磨损得几乎要破了的秦氏的衣袖……这一切都在向姚顺英昭示着这个家的穷酸。
也难怪,这个家原本就是靠秀才爹姚光烈设帐教书糊口,秀才爹六年前死了之后,就靠二儿子姚子充在外跟人跑生意寄钱回来过活。可是这一年姚子充既没钱也没信,大儿子姚子都平庸无能又惧内,哪能挑起养家糊口的担子。
眼看着一家人坐吃山空就要挨饿了,大嫂汪氏便撺掇着丈夫,打算将十二岁未满的妹妹姚舜英送给城里大户孙家的公子。姚舜英得知孙公子是个狎玩yòu_nǚ的变态狂,一时想不开就上了吊。然后她姚顺英好死不死地穿了过来,成了这个悲催的小萝莉。
“英儿,吃一口吧,难不成你真想饿死自个儿。”秦氏边小声劝解边舀了一调羹粥喂过来。姚顺英厌恶地扭头避开秦氏递过来的调羹。
汪氏抖着满脸横肉,气呼呼地一把抢过秦氏手中的粥碗往床边矮几上狠狠一放,高声骂道:“不吃是吗,那就让她饿着,饿她几天看看!依我看这死丫头就是欠整治!”
因为全盘接收了姚舜英的记忆,姚顺英知道眼前这个肥胖的女人向来好吃懒做跋扈尖刻,将原主这个小萝莉卖给姓孙的变态男就是她在一边不遗余力地怂恿撺掇的结果。
姚顺英恨极了这恶妇,一等她靠近,就抓起床上的枕头狠狠砸过去,暴怒道:“滚出去,那孙家那么好,为什么不让你汪家的女儿去!你不是还有两个妹妹吗?让她们去伺候那姓孙的,那样你汪家人都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了!”
因为脖子被套了一阵,姚顺英喉咙嘶哑声音不大,但气势却很足。汪氏在这个家横行惯了,姚舜英向来性格温和,一下变得这么厉害让她始料未及。她起初愣住了,稍后反应过来,立刻嗷嗷着扑过去想抓打姚顺英。
姚顺英摆好姿势,打算汪氏一过来就挠花她那张肥脸。姚子都被自家妹妹脸上空前的戾气吓住了,赶紧抱住汪氏死命往外拖。
汪氏嘴里大嚷着:“姓姚的,你,……放开老娘。”“好啊,平日看起来什么……都听老娘的,关键时刻就护着自家,自家妹子。”“天底下有这样的妹子吗,……竟然连大嫂都打,咱们出去请街坊邻居评……评理,我不……”
男人毕竟力气大,任凭汪氏百般挣扎,还是被姚子都拖到了院子里。汪氏怒气难消,嗷嗷着又想往姚顺英的房里扑。
姚子都恨声道:“别闹了,那丫头是死过一次的人,这会儿恨得你要死。我方才看她那架势,分明是想跟你拼命。”
汪氏呸了一口:“老娘还怕她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片子,几巴掌就??死她!”
姚子都低声咬牙:“你??死她,孙公子那里怎么办!”
这话仿佛一根细针,瞬间戳破了汪氏这个充满怒气的气球,她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转而扑向姚子都狠命揉搓:“老娘怎么这么命苦,嫁了你个窝囊废。没本事养家不算,还让老娘怄你妹子的气!”
屋内秦氏捡起地上的枕头,含泪对女儿说道:“英儿你真是疯了,你说你何苦去招惹她。幸好大郎拉住了她,不然有你受的。”
姚顺英看了看秦氏,暗自咬牙。这女人好歹也是做婆婆的人,儿媳妇在自己眼前这么嚣张,她竟然屁都不放一个!
眉眼倒是秀丽,可是长了一副好模样有什么用,和自己前世独立自强的妈妈比起来真是差太远了。这女人丈夫活着的时候一味依从丈夫,丈夫死了之后一味听信儿子儿媳。
自己穿过来,那在二十一世纪就算是死了的吧,妈妈该有多伤心,不知道她能不能挺过去。虽然自己只参加工作一年,但对教书育人充满了热爱。同事们同学们对自己的突然死亡,不知道会怎么想。
秦氏见女儿木呆呆地,试探着舀了一调羹粥喂了过去。姚顺英下意识地张嘴咽了下去,心里却在想:怎么办,得赶紧想法子解决这眼前的危机,不然真的被送到孙家落到那变态手中,那可就惨了。
秦氏见女儿不再抗拒,而是乖乖地吞了下去,心头大喜。当下再不敢多话,只管一下一下地喂着粥。一会儿工夫一碗稀粥就见了底,可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