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舜英郁闷了一阵到底还是睡着了,那一头田青林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两个人成亲后都是交颈而眠,田青林习惯了拥着媳妇入睡。可是这一回英娘妹妹已经是连着两个晚上打开自己的手抱着枕头睡到另一头了,她真的厌憎自己了?母亲和大嫂对英娘妹妹的所作所为,自己也没法子不是,他田青林可没有做错什么啊。如果硬要说错误的话,那便是当初不该下死力气去求娶英娘妹妹,她明明可以嫁一户更好的人家的。田青林越想越憋屈越想越苦闷,只恨不能大吼出声发泄一番。
次日一早,姚舜英起床的时候田青林还没醒。想着周氏骂自己拉着男人一道睡懒觉的话,她便没有跟往常一样拍醒丈夫,而是自己一人先起了床。伸了个懒腰洗漱完毕,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何不适,她心里不禁暗自高兴。不是说怀孕的人晨吐现象较普遍吗?自己今日胸口没有任何的烦闷感,八成不是吧,想到这里,姚舜英不禁心情好转起来。田青林见姚舜英先起床,却没有像往常一般喊自己一道出房门,越发认定妻子在跟自己赌气。他心里郁愤,也不想热脸去帖妻子的冷屁股,于是一整日都不主动跟姚舜英说话。
小夫妻以往难免也会拌个小嘴什么的,但每次都是田青林舔着脸哄得姚舜英的脸色“多云转晴”,这一回这厮居然冲自己甩脸子那么久,看来在他心目中自己真是犯了“弥天大罪”。哼吓唬谁,你不搭理我我难道就要搭理你,姚舜英也火大了,于是也板着脸不说话。此后的几天,小夫妻两个陷入了全面的冷战状态,姚舜英做完事便回到房里看书,天黑了发一阵呆然后倒头睡下,田青林则与家里人谈笑。估摸着入睡时间要到了才回房,那时候姚舜英已经躺在了另外一头。
转眼便过了五日,该去喝李兴本和雪娘儿子的满月酒了。姚舜英本来心里在默默地祈祷这几日大姨妈来,若是来了便证明自己白担心了。可是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大姨妈却始终没来。超过二十日,这种情况姚舜英自从初潮来了之后还没出现过,这下她真是慌神了。想着九个月之后自己即将面临生死考验,而将自己置于这种危险境地的男人还在对自己发脾气指望自己去向他低头,姚舜英就气得牙痒痒。因为心里充满了对田青林的怨愤,所以她不想跟田青林一道回娘家。
刚巧那一日田家湾有户打算起房子的人家要砍屋柱。那些木头大根大根的,需要力气大的人才行,田青林自然是人家要请的首选人士。当田阿福愧疚地通知姚舜英田青林不能陪她回娘家喝满月酒的时候,姚舜英只觉得正中下怀。当即笑着说没关系,左右田家湾李家庄相隔不远,再说蓉娘两口子也要去。
夫妻两个冷战了那么几天,田青林几乎要憋疯了,原本想着趁去李家庄喝酒的机会和媳妇和好,没想到自己去不成。李家办喜事自己不去。叫英娘一个小媳妇自己一个人去怎么都是自己对不住人,田青林决定好生哄哄姚舜英,男子汉大丈夫先对媳妇服软也没什么吧,田青林心里这么想得好好的。可是父亲说自己不能去李家的时候。媳妇脸上不但没有露出一丝不高兴的样子,反倒隐隐透出轻松的神色,转眼间便回房收拾东西去了,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田青林不由心头冰凉,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一咬牙出门给人砍树去了。
蓉娘的肚子已经稍稍显怀了,一路上麦二郎忠实地执行着自家祖母和老娘的指令,对妻子呵护有加。急性子的蓉娘对丈夫的大惊兄极不耐烦。不住地张嘴呵斥。可是麦二郎只是一味地憨笑。没有丝毫着恼的样子。蓉娘却得寸进尺,言语越来越过激,到最后姚舜英听不下去忍不住指责其蓉娘来。麦二郎摆摆手呵呵笑道:“妹妹不用替我抱屈。你姐姐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都习惯了。你想她本来是个暴躁急性的人,可眼下大个肚子这不准那不行地,她不生气才怪。她又不能冲别人发火,不就只能骂骂你姐夫我出气了。”
蓉娘听到这话,意识到近段日子自己对丈夫态度委实太差,于是不好意思地冲丈夫笑了笑:“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老爱冲你发火,对不住了。”“没事,被自家媳妇骂不丢人。”麦二郎宠溺地看着妻子,夫妻两个相视而笑。姚舜英看着人家幸福的小两口,再想到自己和田青林想到田家那一家子的烦心事,不由重重叹了口气。蓉娘和麦二郎以为她是因为田青林不能陪同前往李家庄而不高兴,也没有多想。
满月酒就请些至亲,所以今日李家的客人不算多,加上家里早做了充分准备,所以姚舜英她们赶到的时候,李家到处井井有条,并没有什么忙乱之感。趁着雪娘姐姐的娘家枫林渡莫家“大部队”人马没来,姚舜英和蓉娘抢先去看新生儿。雪娘姐姐的儿子生下来四斤六两,但可能是雪娘姐姐的奶水养人,那才刚满月的孩子已经接近八斤重,也算是个胖娃娃了,姚承恩给这孩子起名李成吉。
姚舜英和蓉娘跑去看孩子的时候,雪娘姐姐正在给吉哥儿喂奶。雪娘奶水足,孩子吃了几口便被呛着了。雪娘赶紧将奶嘴从儿子的小嘴里抽出,那乳汁居然自己喷出老远。雪娘调整好姿势让儿子继续吃奶,一只手却在另一边*上揉着,痛苦地道:“奶水太多了,这边不吃掉涨得难受。”蓉娘姐姐看着吃奶吃得极认真的孩子,羡慕地道:“但愿我生下孩儿也能像三嫂一般奶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