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三四本账簿,才摘出五六个人名,还有一些根本不知道是啥意思的文字。
这个赌坊,连做个账都要加密吗?!
苗妙妙托着腮坐到地上。
既然这么难查……
要不干脆把动静闹大?
若是有人发现账簿之中的秘密,那么这里的人会做何反应呢?
想到这儿,苗妙妙站起身,一胳膊将桌上的账本扫了下来,再顺手撕下几页。
“这样提示都不知道的话,那就太蠢了……”
也不知道她撕下页中的这几人在朝中是什么地位,看银钱来往的数量不小啊。
而且都是只出不进,根本不是赌钱的账!
即使不是细作,那也少不了贿赂一说。
苗妙妙夹着账页回到宫中,将搜集到的证据铺在厉玄的床上。
刘忠田立在外殿,侧着耳朵听里边的动静。
他也奇怪,陛下半夜不睡觉,和一只黑猫拉着床帐做什么呢?
“原来还有名单一事……”厉玄穿着单衣,散着头发,卸下一身的威严,盘腿坐在床上,听着苗妙妙说着她在长安大赌场所见所闻。
“陛下还不知道名单的事儿?”明明那个群黑袍人提到司侦邢已经知晓,难不成这家伙没把这情报送到这儿?
“朕与大司侦早已半月没有联系,现在朕的身边也是内奸重重,一旦他与朕联系,很容易被人发现他的踪迹,从而满盘皆崩。”
男人摩挲着账本的纸页,眼神充满疑惑:“这收支和钱数朕都认得……只是这些圈圈叉叉是何意?”
“我也不知道……”苗妙妙趴在床上,懊恼地扒拉着耳朵,“也许是什么暗号吧……只有特定的人才认得。”
反正她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朕现在信得过的人太少了……”
厉玄单手撑着太阳穴,叹气。
他也不敢找外人来解,就怕碰巧找了个内奸过来。
“好难啊……我只是一只小猫咪……每天只想吃吃喝喝玩玩闹闹……”
苗妙妙在床上一边嚎叫,一边来回翻滚。
突然眼神一亮,跳到他膝盖上:“陛下!”
“怎么了?”男人看着她挑眉的神态,心中涌起异样。
他手指抚上黑猫脖子上的金牌牌……
“陛下,我觉得反正事已至此,为什么不做一下最后的狂欢呢?!”
“狂欢?”男人单手圈住她的脖子,“什么狂欢?”
“酒池肉林啊!宫里有太后在,不方便。陛下,您带娘娘们出宫玩儿!长安城外不是还有个行宫吗?那儿僻静,玩儿的也开。”
“您要是嫌宫里花样少,那就把春宵阁的头牌们都叫上……”
“真是混账。”厉玄眉峰微颤,手腕一转,将她提起丢出床帐。
……
长安,太平园。
皇帝最近兴致不错,带着后宫一众妃嫔前往太平园消暑。
“早不来,这都八月天了,过几日就中秋节了,哪来的暑啊?”
太平园的侍女们平日里懒散惯了,都不怎么伺候金贵主子,这突然来这么一大群,谁不得抱怨几句啊!
“真是不想活了!”有点资历的大太监压低声音,手指点着她们的脑门,“这话平时讲讲也就算了,这两天是什么日子?!还讲!我看是你们的脑袋待在脖子上太舒服了!”
侍女们瑟缩了一下脖子,闭嘴不做声。
大太监想训诫几句,但张了半天口,最后来了一句:“都干活去!这几日都给我把嘴缝起来,多干活!不然那些大宫女都够给你们喝一壶的!”
“汪公公~”胡服少女抱臂站在大太监身后,“你们这儿的厨房接我用一下呗~”
汪易生立刻换了一副狗腿子的笑容,转身哈着腰:“姑娘这叫什么话?这小厨房,您想用随时能用!”
“公公客气了,也不是我想用。”苗妙妙指了指身后挎着菜篮子到处张望的曾菊花,“是陛下心疼夏常在在京城思乡,特地命我寻了一位绪川的厨娘过来,为她解一解愁绪。”
“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更不用如此了。”汪易生立刻接过曾菊花口中的菜篮子,“小的别的不会,打个下手还是可以的。”
绪川位于周国西北部,其以北五十里就是匈奴边镇——荒岩,再往北一百里就是陆月国。
现如今陆月国已然蚕食了匈奴四分之一的疆土,而且就差这一百里,它就能将匈奴一分为二。
所以这荒岩现如今已经是军事重镇!
苗妙妙拿着木炭在地上比划着地图。
她总觉得内奸这件事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梁国想复国,单单靠长安城内的人远远不够!
要知道,大周已经与匈奴联姻,大周有难匈奴会不帮吗?
即使匈奴不帮,应该也不会跟着添乱。
此时大周边疆还有一位镇国大帅坐镇,只要边疆不乱,那百万雄狮亦能踏平整个长安城。
所以,她苗妙妙能想到的,那些人也能想到。
如今破了这个局的最好办法就是,毁掉这次联姻!
这样一来,没了这层脆弱的合约,和平就是一个屁了。
“菜好了!”
随着曾菊花一声嘹亮的嗓音,苗妙妙立刻回过神来。
她站起身,将地上的图用鞋底蹭掉。
“好香呀!夏常在有口福了!”
……
皇帝亲自赐了家乡菜给夏常在,惹得其他妃嫔好生嫉妒。
其中心中最不爽的便是与她同时入选的蔺归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