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本想放他们一条生路,可是他们却没有接受。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这名被雷栋指明要擒下的少年,皆是不明白他为何会有此言,有人甚至心疼地看着他,仿佛他下一刻就要死去。
凌浪涯既出此言,除了一时冲动,更多是为了帮助老镖头等人。
这一路来,顺达镖局的镖师对他友好,包了他的吃喝,还不收取他的任何费用,才使得他不用像个猎人一样,天天打猎来到这里。
倘若没有顺达镖局的相助,凌浪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独自走到惊雷府。虽然他们口中也很老实,是看上了他的实力,想要借此守护走镖。
但他并不是受人恩惠而不知偿还的人,近段时间来老镖头教会他的生存之道和江湖之事,还有众多镖师对他的相助,他都一直记在心里。
刚才黑白两道的一场混战,已有七八个镖师惨死于敌人刀剑下,凌浪涯还记得他们前些时日的笑容和话语,可惜他们如今已是一具尸体。
更重要的是,他听到了雷兴所言一句。雷兴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轻,但他耳力并不弱,所有都听得清清楚楚。虽然他不知道雷兴所指的你是谁,但前半句却让人感到更加愤怒。
顺达镖局,不过如此。
之所以一说,更多的是因为顺达镖局,不仅把自家小姐弄丢了,还丢了一件重要的货物。
既然货物丢了,那么这趟镖就不算完成。
他知道信誉对于镖局的重要性,因此想替顺达镖局走完这趟镖。
此时,当他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所有人都不知晓他的所想,只是各有心思地看着这名少年,不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样。
雷兴也是一愣,问道:“这名少年,你是何人?”
站在一旁的雷栋,连忙走到雷兴身旁低声道:“太爷爷,此人便是那明祭桂冠之一,凌浪涯。”
雷兴想起早晨时雷栋所言,才想起明祭上出了这样两个他从未听闻的人物,如今看到凌浪涯在数千人的注视下,还敢顶撞自己,果然有几分少年英雄的本色。
果然,凌浪涯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躬身道:“晚辈凌浪涯,见过雷族长。”
“原来是祭典桂冠凌公子。“雷兴淡然道,“不过,不知方才所言,又是为何。”
凌浪涯不卑不亢,道:“想来雷族长也知,镖局走镖,重在信义,既然有一物尚未送达,我等会抓住飞贼,救出小姐,找到货物,送还雷府。”
老镖头等镖师心中一愣,终于明白了凌浪涯为何要如此做,这不仅是要帮助他们找回小姐,而且还要抓打飞贼,才能把货物找回来。
可是,天大地大,这飞贼能够让惊雷府黑白两道都无可奈何,他又能从哪里去找呢。
不止是众多镖师没有底气,一旁的江湖人士也是露出了讥讽笑容。
消息传递总是非常快的,如今的各大州府,几乎都知晓凤梧祭典的情况,得知眼前这少年就是其中一个桂冠,也都是颇为欣赏。如果不是他方才展现的实力,更多人会认为他不过是一个只会琴棋书画的少年,从来不会放在心上。
哪怕他如今年少成名,名传赵宋,可终究是一个少年而已。
有多少天纵之才,死于半途之上,最后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毕竟,并非每一个人,都是李唐穆子白。
如今听得这名少年如此口出狂言,要抓住那来去无踪的飞贼,他们心中都不禁为凌浪涯的自傲而讥讽。莫非真的以为夺了一个桂冠,就能够视偌大江湖如无物。
正当所有人都讥讽时,那跪在地上求饶的黑山寨黑霸熊,却是听出了别样的意味。他知晓,除了雷炎石外,那飞贼素来无宝不行动,能够作为雷兴也重视的贺礼,那该是何等的珍贵。
他的头颅虽然低下,他的眼神却在闪烁。
居高临下的雷兴,并没有管台下众人的反应,问道:“据老夫猜测,你并非顺达镖局之人吧?”
凌浪涯摇摇头,道:“恰好遇见相识。”
“你可知那飞贼身在何处?”
“不知。”
“你可知那货物究竟是何?”
“不知。”
“你可知如何追寻飞贼和货物?”
“不知。”
满院轰然失笑,丝毫没有先前的刀剑仇恨。对于这些必须的线索,都一无所知,还何谈去把他寻回来。这少年真的莫非以为在年轻一辈中夺得了那祭典桂冠,真的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老镖头忙走上前数步,拉着凌浪涯低声道:“小兄弟,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此事甚大,就当我顺达镖局失信好了,哪怕倾家荡产,拼了这条老命,我也会赔偿雷府的,你就别掺合这件事了。”
一直对凌浪涯索性的钟飞,见到他为镖局所做的一切,甚至还要搭上自己的时间和性命,也不禁为之感慨,他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雷兴道:“既然三问不知,那为何如此做。”
凌浪涯寻思片刻,道:“但求,无愧于心。”
“好一句无愧于心。”言罢,他寻思片刻,转头问道:“距离三月十五,尚有多久。”
雷栋忙回道:“自明日算,尚有十天。”
雷兴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十日为限,如何?”
凌浪涯估算了一下,当时祭典明祭,也不过前后耗费十天,而且自己还乘机救回了烈刀门所拐卖的孩童。
凌浪涯盯着雷兴,点头同意,道:“好。十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