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轻的呼唤,从脚下的木板处传来。
如果不是对这个声音非常熟悉,旁人也只以为是听错罢了,根本不在意。
然而,凌浪涯听到这句话时,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本来紧绷的心神骤然轻松下来。
幸好,他没事。
凌浪涯察觉到自己所在的是一艘两层高的楼船,其桅杆高耸,船帆宽广,暂时可挡住自己身影,而四周皆是林立的船只,簇拥着其的同时也成为了他们遮挡身形的最好屏障。
凌浪涯打量一下四周,发现那些弟子由于忌惮水性,前进搜查的速度并不快,如今还没有来到这里。而他和纪天走进了船舱之中,正好听到了这一声呼唤。
凌浪涯知晓此刻暂时安全,便把纪天轻轻地放下来,将其安置在一旁,而他去寻找声音的来源。纪天靠着舱壁艰难地站着,暗自调息着体内的玄气,可是他又不放心凌浪涯一人去查看,便又爬起来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发现那声音是从船舱底部的木板下传来,四处查找终于找到了一扇镶嵌于地板上的小木门。
两人对视一眼,掀开那扇小门,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船舱底部,一人依靠在其内,胸口满是鲜血。
胡虚伸手无力地半靠在其内,见到果然是凌浪涯和纪天出现,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三人于此重聚,虽然彼此身上皆有伤痕,但皆无性命之忧,不禁皆是相视大笑。
凌浪涯看着胡虚胸口上的伤口,想起他刚才的叫喊,问道:“隔着木板,你怎么知道是我们二人,万一是旁人,你岂不是死定了。”
胡虚摇头,笑道:“你的脚步声我听了无数遍了,怎么可能会认错,除非你这小子会飞,也许我才会认不出来。”
果然还是那个无论面对何困境,依旧是一笑置之的说书人。
此时,纪天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调息自己的状态。方才的连续战斗,他都没有好好缓过一口气,如今难得有空隙歇会,好歹得让自己的气息更顺畅一些。
凌浪涯坐在两人的中间,此时受伤最轻的就是他了,除了消耗一些玄气几乎没有任何受伤,而胡虚和纪天由于是在烈刀门长老的攻击下,此时已经是受伤不浅。
凌浪涯看着自己重视的人身上的伤口,沉默片刻,低声但毋庸置疑地道:“放心,这些伤,我以后会让他们奉还回来的。”
胡虚看着他紧抿着双唇的表情,道:“先缓一会,缓一口气,来日方长嘛。”
凌浪涯问道:“你是被烈刀门的大长老所伤?他现在又在何处?莫非就在附近?”
胡虚缓了一口气,方把事情大概得说了出来。
原来,胡虚和纪天当时与凌浪涯并分两路之后,便摸索着向仓库群查找,希望可以找到失踪孩童的踪迹。不过,在他们到了仓库群深处时,却被埋伏在其中的烈刀门弟子发现了。
被人发现之后,自然便是一场大战,而两人的不俗身手在普通弟子中自然无人可挡,但偏偏遇上了恰好在此出现的烈刀门大长老。
面对实力强大的大长老,两人瞬间便处于下风,只能边战边逃。更重要的事,从其口中得知了凌浪涯面临的危险,胡虚便让纪天去营救凌浪涯,而自己独自引开大长老。
在为纪天创造离开机会的时候,胡虚和纪天都受到了不少的伤,但幸好并不致命,而纪天也得以离开去救凌浪涯。至于胡虚则一路往江边逃,而那大长老则是不紧不慢地追了上来。
两人猫捉老鼠一般在船只中来往,但无论胡虚怎么逃,始终摆脱不了大长老的身影。正当胡虚被大长老一击扫中胸口,趁着落地的瞬间又就地躲藏起来时,让大长老没法立刻发现。
那大长老却停手不追击,也许是以为胡虚在他的一击之下已无生还可能。胡虚躲起来偷偷发现,他再停留片刻之后,便跟随着另外一个弟子离去。
胡虚也因此得以有时间喘息一会,而当他躲在船舱底部时,恰好听到了凌浪涯的脚步声,便忍不住发出声音来呼唤。
听完胡虚大概的讲述,凌浪涯叹道:“现在的我们,还是太弱小了啊。”
胡虚笑道:“被修为高一个境界的修行者联手追杀,还从数百人手中逃脱,你小子救知足吧。等我们缓一口气,再找机会杀回去就好了。”
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时,纪天已经缓过一口气,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也不像刚才疲惫不堪,此时问道:“燃盾门和灼剑门还不出现,莫非又是被他们半路拦截了吧。”
凌浪涯思索了片刻,点头道:“想来是如此,杨云天最擅长这种半路截杀的把戏,恐怕就和在河鱼帮一样,派人缠住了我们的帮手,然后针对我们痛下杀手。不过,我们也不用担心,要知道我们这次的帮手,可不仅只有两个门派的弟子。”
胡虚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争取时间缓一口气,等到他们赶过来。当然,我们也得趁着这个机会,找出那些失踪的孩童,毕竟这才是我们今夜的主要目的。”
纪天道:“方才我们逃跑之时,看到了那长老手中抓着一个胖官员,显然就是我们要找的航舶司的官员了。看来我们还得把他们救出来,才能够得知那些要出航的船只,再寻到那些失踪孩童。”
但是,如何拯救那官员,如今也是一个问题。
寻思良久,凌浪涯忽而灵光一闪,道:“我有一个办法,不过可能得冒一个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