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迎面走来时,连光线也被遮挡了数分,皆因其身材高大,犹如熊罴,正是燃盾门少主马敦。
看到许久未见的马敦,凌浪涯和胡虚皆是大喜相迎。
菜包子熟练地从别处拿来了一张椅子给马敦坐下,继而笑道:“凌公子,这下你猜到你下回的对手是谁了吧?”
凌浪涯道:“莫非祭典下一关的对手,便是马大哥?”
马敦笑道:“此言可以说是正确,也可以说不正确。”
纪天听得凌浪涯下一关的对手是这人,而且还是相识之人,因此担心道:“这位大哥,敢问此言何解?”
马敦近段时间以来一直忙于祭典之事和门派之事,自从鸾凤居和凌浪涯等人一别之后,就甚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因而并不认识纪天,不由得诧异地打量了他,问凌浪涯道:“敢问这位兄弟是?”
凌浪涯道:“这位是纪天兄弟,乃是我们最近在祭典上认识的兄弟。至于床上的这位,乃是我和胡大哥以前认识的兄弟,不过他如今受伤了,只能暂且在床上躺着。”
马敦因为当日在鸾凤居,与凌浪涯和胡虚一起以一掷万金赢了楚构,又得以在湖畔小楼终于见得点酥娘,心中对两人敬佩不已,早已把这两人当做了兄弟,此刻听得这两人是他们的兄弟,想来也不是杨云天等狡诈之徒,因此和两人见面行礼之后,反而没有说祭典之事,而是问起了牛二山为何会受伤。
胡虚闻之,便道:“这件事,还是我来给马兄弟说一下吧。”
当下,胡虚便粗略地把近日来与烈刀门的纠缠争斗,牛二山的暗中相助等事说了出来。胡虚一说到这种颇有起伏的事情,其说书人的本色便自然地流露了出来,马敦等人尚没有多大情绪变化,倒是在一旁的菜包子听得长大了嘴巴,不时地为他们的经历而惊叫。
一直以来,由于吕缈影自身背景的原因,并不适宜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因此都是由菜包子有时候在樊楼饭席中旁听,继而回去转告吕缈影。但樊楼饭席上,有着莫大胆和老渔翁等人,为了不让他们过于担心,所以凌浪涯和胡虚并没有过度地讲述他们的事情经过,只是大概地提了一下。
只是方才,凌浪涯提到了需要帮手的缘故,恰好马敦又出现在此,颇懂凌浪涯心思的胡虚便事无巨细地把最近的经历详细说出来,正是希望可以借助马敦以及燃盾门的力量。
果然,马敦开始听时,并没有多大心境波动,直到听到牛二山为救凌浪涯等人,多次冒险暗中相助而有所动容,直到听到昨夜夜闯烈刀门之后,连热枪门都参与进来,以至于凌浪涯也是再度受伤,终于感受到一股愤怒之情从心中油然而生。
一直以来,四大门派虽然同属于小说家的附属门派,但从来都不是和平相处,更多的是暗中相斗。如今杨云天借助秦琅和楚构的庙堂势力,掠夺了不少本属于燃盾门的生意和利益,苦于实力的差距和实力的不足,这让燃盾门憋了一肚子却也无处可说。
最近祭典之事,马敦承载着燃盾门的希望,就是想在祭典明祭中取得一个好成绩,希望可以借机入得了庙堂的法眼,更希望可以在此后不久的暗祭中,哪怕不能夺冠也希望可以夺得更好的名次,以此壮大家的更多的资源倾斜。
因此,作为燃盾门少主的马敦,最近就一直丢弃玄气修行,忙于苦练八雅之事,只是为了不辜负燃盾门的期望重托。
此刻听得烈刀门不仅明抢生意地盘,还暗中做拐卖孩童的缺德勾当,只气得这位看起来憨厚愚笨实则颇有志向的燃盾门少主心中怒火丛生,忍不住就要拍桌而起。
不过,正当马敦要怒骂烈刀门一顿时,却听得身旁传来了哭声。
只听菜包子泪水涟涟,哭得可谓是梨花带雨。
这一哭,众人皆是不知所以,急忙安慰她,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
菜包子好不容易止住哭声,抽泣道:“胡公子,凌公子,你们骗人,你们都是大骗子。明明在饭桌上说没有什么危险的事,还让我们不用担心,你看看现在说的,分明就是冒着性命去做的事,哪里不危险了!我不管,我要告诉小姐去,让她阻止你们。”
胡虚一听,可谓是苦笑不得,轻轻揉着她的头发,温柔道:“菜包子乖,我不把这些危险事说出来,就是不想莫大叔他们担心。他们已经丢失了孩子了,如果知道我们遇见危险,肯定会更担心的,对不对?如果你听话,就不要把这些事说出去,也不要全都告诉你家小姐。你这么聪明,肯定也不想他们担心的,对不对?”
菜包子伸出小手,擦了一把眼泪,细细想了想,道:“我知道莫大叔他们担心,可是小姐也担心呀。这些事情我可以不告诉莫大叔他们,我是小姐的侍女,但这些事不能不告诉小姐,更何况小姐那么关心你,你更不应该让她担心。”
凌浪涯知道胡虚不想让吕缈影担心,所以当时也没有详细地说明所有的情况,因此也劝慰道:“你方才还把马大哥带过来找我们,还知道了他就是我下一关的对手,你这么厉害还这么乖,也想让莫大叔他们的孩子早点回来和你玩,而且也肯定不想让你家小姐担心对不对?”
菜包子一擦鼻涕,质问胡虚道:“胡公子,你为何这么不想让小姐知道这些事?小姐经常说两个人要坦诚相对,你为何要隐瞒呢?”
胡虚叹道:“因为在乎,所以选择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