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邪气凉月可否帮忙……”笑看着已经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凉月,不忍再下去。
暖星摇头道:“并非是我们不帮忙,只是连我自己也没想到这世间所生之邪气竟比地间原有的气更为霸道,以凉月的状态即使他拼尽魂散,也无法将世间这些来自远古、现在甚至未来的邪气尽数除尽。”
笑点头认可,他自己也一直坚信人心真是世间最复杂之物,远比地构成、世间万物还要复杂百倍千倍,而这由人心生出的邪气自然也是凉月无法控制的。
“人类不屑妖气,破坏灵气,生出邪气,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暖星突然自问道。
“当然不是。”笑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人心由己,无关乎外界任何人事物,这一切都是人类自己造成的。”
暖星得到了稍许宽慰,她勉强支撑着身子站起,古阳将她扶到凉月身边。凉月正将收入体内的邪气平复。
暖星倒在凉月的盘膝而坐的膝盖上,呢喃道:“若一切能重来也许我会做得更好。”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凉月睁开眼,双眼清澈透亮,毫无半分邪气。
古阳搂着暖星和凉月道:“只有咱们三个在一起,去哪儿都可以。”
古阳透过暖星的眼睛对笑道:“门就拜托你了,替我好好安葬掌门,委屈他了,我已经将他的魂魄送到了一个好去处,也算是报答他的舍身之恩了。”
古阳和凉月的身形逐渐透明,唯有暖星的却在发出耀眼的暖光。
暖光将幻界内的一切清晰一新,就连血月的恐怖头颅都被暖光照得柔和了起来。
没有精彩的打斗,没有惊世的大道理,也没有降异象警醒世人,玄冥幻界中三个最后的神就这样缓缓消失,尽他们最大的可能带走一些世间的邪气,平静而毫无怨由。
笑内心深受触动,那些他曾追求的仗剑人生,快意恩仇,受人敬仰在眼前如此平静的时刻,竟变得有些庸俗不堪。润物细无声,笑觉得自己好像对人生的领悟又多了一层境界。也有些懂得为何玄飞总是能很平和地做出那些自己觉得超酷的事,他并非没有少年心性,正好相反,也许他才最懂少年心性,而自己着实幼稚了。
暖光持续了很久彻底消失,地面上空留下笑和一只拨浪鼓,还有一方绣好的手帕。
除魔卫道,保卫世间的面前,他到底还是没来得及将这方手帕送给心上人。
笑默默收起地上的两件东西,转头看向血月,他已经被暖光照耀得进入休眠状态,不知这一袭暖光又会让他沉睡多久。
笑悄然走出幻界,他的左眼已经停止了邪气的释放,也是,连上古邪物的入睡了,幻界中一时半会儿也聚集不出多大的邪气,他的左眼没了邪气来源,自然也消停了。
为了确保安全,笑还是用光薄片附在了眼睛上。独自一人踏上了回门的路。
门的葬礼是笑一手包办的,对于掌门去世的理由,笑思考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用寿数已尽这个理由,这也确实是最真实的理由。门上下知道掌门对笑的重视,结合掌门是不是就出现的病态举动,自然也没人怀疑。
笑知道古阳有意让自己来做门的掌门,可是他还是更想回玄门,上古邪物不知何时会再次苏醒,比起在门日夜苦心研究对付邪气之法,他宁愿跟玄飞、百谷师父游历人间山水。况且他已经在门呆得够久了,在古阳和凉月的帮助下都没找到方法,如今只剩下他一人,他更不觉得自己能想到。
笑从未如此失落,门各处都有古阳和凉月的影子,早知道不该带他们在门玩耍的。反正他以后不想再玩抓神的游戏了,世间也没神可抓了。
笑私下将掌门令牌交给墨月,因为他之前就听古阳过,若他不出现,门的掌门理应是墨月的。
墨月执意不肯接受令牌,笑充满心事的表情时时在告诉她,若他接了这掌门令牌,日后恐怕与笑再无相见之日。
“我可是要回玄门的,这门掌门的令牌你不接,谁来接?”笑质问道。
“你。”墨月简单地吐出一个字。
“可我要回玄门。”笑再次道。
“你带着它回玄门,门我可以替你先照看着,但掌门之位还是你的。”墨月固执地道。
“你这样让我怎么走得安心。”笑纠结道。
“嗯,我就是不想让你走得安心。”墨月表情淡然,语气却十分激动:“师父已经走了,你也要走,硕大的门你们只留我一人……”墨月突然抽泣起来。
幸好他们是在掌门的练功房内,四周无人,否则笑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笑轻抚着墨月的后背安慰道:“我并非不顾及你,若你有时间可以随时去玄门找我。”
墨月平日倔强,本想擦干眼泪调整情绪再继续与笑争辩,但眼泪却不争气地不断留下来,怎么都擦不完。
“你……你等……等我一下……”墨月极力压制道。
笑看着墨月异常激动的样子,叹了口气,将门掌门的令牌收入自己的玄间镯。
“这掌门令牌我先收着,你随时想要可以随时来找我取。”笑缓和了下语气道。
“嗯,好。”墨月终于停止了抽泣,抬眼看着笑,刚哭泣过的双眼还挂着泪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如点点星光闪耀。
这眼睛笑在梦中见过,那是暖星的眼睛。
“也许旧神死了,新的神便会诞生。”笑喃喃自语。
“笑你什么?”墨月擦了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