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鹤说道:“是啊,左良玉畏寇如虎,从开封败退回来是迟早的事情,等到他率军回湖广恐怕又免不了一番鸡飞狗跳了,嗯,也许是可以……”
田承嗣说道:“宋大人,可以在立即招募湖广新军的同时调拔一批物资去襄阳,把左良玉套在襄阳城争取时间,等到新军初成规模时,万一要是闯贼或者献贼入寇,或者干脆就是左良玉被我们*反了,估计以那时候新军的兵力,这承天府和武昌府也只能守一处。”
宋一鹤大惊道:“田大人,要知道承天府和武昌城任弃一处都是失藩大罪,本朝现今可基本都是失土者斩,田大人,田将军,这主意究竟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你的想法?”
田承嗣说道:“这是下官的想法。”
宋一鹤说道:“田大人,这如何使得?”
田承嗣说道:“宋大人,如果承天府和武昌城同时守两处,两处都守不住,坚壁清野集中兵力守一处的话倒应该还有机会,如今大明局势混沌,大人应该审时度势趋利避害才行,正所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如果大人能为大明守广一偶,让忠于朝廷的官军在湖广仍有立足点,日后等朝廷腾出手来,大人就是大明朝的李光弼,郭子仪!”
宋一鹤说道:“哈哈,好一个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田大人,先不要说什么郭子仪李光弼,现在的问题是这承天府或者武昌城只要任失了一处,本抚的脑袋就该搬家了。”
田承嗣说道:“宋大人,朝廷现在这个形势非常不乐观,哪里还顾得上湖广这一方,如果宋大人愿意照着下官的意思做,日后出了事皇上怪罪下来,下官愿意在皇上面前一力承担,如违此言,天诛地灭!”
宋一鹤听了默然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田大人,这事本抚要先考虑一下。”接着又坐在太师椅上陷入了沉思。
田承嗣趁空喝了一口清茶,又等了半盏茶时分,宋一鹤才缓缓站起身来,阴沉着脸说道:“田大人,你说得确实有道理,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本官已经决定了,如果要守就守皇上的龙兴之地承天府,明天本抚就召集湖广三司官员议一议。”
田承嗣其实一开始是希望宋一鹤选择武昌城的,毕竟这里形势险要,把控着湖广的咽喉,湖广的钱粮乃至人才都荟萃于此,乃是不折不扣的兵家必争之地,可是承天府是嘉靖皇帝的龙诞之地,要宋一鹤这种满脑子君臣大义条框的文官放弃承天府谈都不要谈,不过虽然如此,但田承嗣仍然很欣慰,舒了一口气,其实只要在湖广能够留下朝廷的火种,湖广的地主士绅们就有了主心骨,向心力,如此一来就绝不会让李自成、张献忠过分坐大,甚至日后万一清军入关攻到了湖广,湖广的明军也绝不会再出现历史上李定国崛起之前清军在湖广地面上几乎如入无人之境的局面,这对朝廷是一件好事,对自己也许也是一件好事。
田承嗣说道:“宋大人,说到这里,还有一事相求,就是下官想向大人购买一批兵器甲仗。”
宋一鹤说道:“啊,日后如果有事拒说,田大人,如果你说的只是补充官军军械这个事情的话,这就是本官一句话的事情,再简单不过了,你缺什么报个数来就是,本抚一定竭力替你解决。”
田承嗣说道:“兵器甲仗的数额有点大,宋大人能够满足多少就是多少,当然下官也明白,后面守承天府也需要钱,所以下官已经准备妥当,决定拿真金白银来买。”
宋一鹤说道:“田大人要兵器甲仗也是为朝廷剿寇,大家是一家人不谈钱的问题,啊,哈哈。”
田承嗣见宋一鹤非常热情,就把自己需要的兵器甲仗数目如数全部报了出来:“宋大人,锦衣卫需要三千副盔甲,两千士兵的兵器,三千套明军的制式军装,以及一批火铳、火药。”
宋一鹤满口答应了下来,并叫来了自己的师爷,命他把酒席上代田承嗣收的礼单,一起尽数递给了田承嗣,田承嗣看着这么一大扎礼单问道:“宋大人,这里有多少礼金?”
宋一鹤当即向自己的师爷抛去了询问的目光,只见那师爷随后便朝着田承嗣躬身说道:“田大人,小人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有黄金一千三百两,白银五万八千多两,珠宝金银器也值三五万两银子,还有一批绸缎器物,对了还有一个美人。”
田承嗣问道:“嗯?这位师爷,那个美人,哦,究竟是什么人送的女人?”
老管家说道:“回大人,是左总兵的管家送来的。”
田承嗣听了也不再言语,不动声色仿佛之前根本没有问过那个问题似得,轻轻拿起那一大扎礼单说道:“哦,知道了,宋大人,麻烦您转告各位官员士绅,他们的情下官领了,不过这些财物就作购买兵器甲仗的经费吧,毕竟大人后面马上也要招兵,也需要钱粮,关于下官手下的那些猴崽子们的军械置办花费,如果这些礼单里的银子不够的话下官后面会补上的。”
宋一鹤见田承嗣坚持要付钱买兵器甲仗也只好有些不自然地说道:“田大人,这些礼物变卖后银子应当净够了,说不定还会有多的。”
田承嗣也听出了宋一鹤话中的客气,于是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