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自己一个月的口粮回去,宁舒没有回周老太家,而是径直去了三婶家。
三婶见宁舒提着一个包健步如飞地走过来,自家女儿在后面追都追不上,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春兰呐,这是怎么了?”
宁舒见三婶出来,也不说话,直接走到她家放粮食的地方,掀开粮缸的袋子,将自己口袋里的东西倒了进去。
高粱米和红薯直接滚进了那只到一半的泥缸。
三婶还没来得及说话,三叔就快步上前。
“你说你这孩子,这么多人挣工分还养不活你?”
“再说了你平日里也没少往这边拿东西,你这是干啥?”
宁舒看了看满了一些的粮缸,满意地拍了拍。
“行了,反正这个月我就赖在这里了。”
三叔摇了摇头,又咂巴了几口旱烟袋才说道:“他娘,中午多做点。”
三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是她家男人的话她还是听的,她赶紧答应了一声,就去做饭。
周老太这二十天一直把宁舒当做透明人。
完全不去管她在做什么。
但是当她注意到宁舒去了粮仓之后,心里就知道她是去换粮食了。
只要她把粮食弄回来,还愁进不了自己的肚子?
结果她在家里等到上工,也没见着宁舒回来。
上工的路上,她就看见宁舒从周老三家里出来,跟周老三家的闺女说说笑笑的。
周老太顿时就炸了。
“天杀的啊,自己正儿八经的婆婆不伺候,去伺候别人的娘,这是看中了人家的儿子不成?”
周老太顿时一拍腿,就在上工必经之路上坐下开始哭。
周福顺已经撒着欢出去玩了,完全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
也不知道他娘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宁舒听到这声熟悉的喊叫,顿时就知道周老太又要开始闹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吃着三婶家的粮食,然后还得回家伺候你吗?”
宁舒拽住了一脸不忿要上前开始撕的冬梅,走了过去。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她的事,她不能让别人替她出头。
“我想天下自古就没有这个道理吧。”
“在我过门的第二天,你就说家里的粮食一点都没有我的。”
“冬梅跟我聊得来,让我去三婶家里吃饭,我就白吃白喝吗?”
“我田春兰是个孤女没错,我大笑没爹教没娘养没错,但是我明白道理。”
宁舒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笑了。
一个孤女都明白的道理,周老太这么大年纪了不明白?
这不就是明摆着要去赚人家家的便宜吗?
果然就是这么个人家啊。
先前还真没看得那么明白,这家子真是交往不得的性子。
周老太被宁舒怼到了墙上,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扣下来。
结果就看见村里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
周老太有些尴尬,爬起来自己拍拍裤子就去了地里。
结果平时还跟她凑在一起说话的人今天都离着她远远地。
似乎走近了就会被赚了便宜一样。
周老太只觉得自己心口像是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
她的目光像刀一样,一遍一遍地刮过宁舒。
恨不得在她身上刮下来几块肉。
周围的人注意到周老太的申请,心里都有些凉嗖嗖的。
村里也有婆婆媳妇关系不好的,但是人家都没到了把家里的粮食扣住,不给吃的程度。
这周老太一粒粮食也不给儿媳妇,还得让儿媳妇往家里交东西。
别说是没分家,就是分了家,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并且看今天的事,这周老太明显是想让儿媳妇去吃周老三家的,然后把粮食交给她自己。
这是在做梦吗?
幸亏这福贵家的还算懂道理,要不然周老三家岂不得窝囊一把?
几乎在同一时间,村里人都不约而同地下了决定。
珍爱自家粮食,远离周老太一家。
再说去了矿上的周福贵。
在车上的时候他就把与自己同行的一众人给得罪了。
到了矿上之后也没人愿意跟他挨着住,更没人愿意跟他搭档。
于是,他就在矿上给别人推小车,打杂工。
钱也赚得比别人少。
满心满肚子不满的周福贵便有些干够了,想回家。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整了整包裹,就独自一人离开了矿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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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舒与周老太的关系已经到了互相看待对方如同不存在。
在两人因为粮食的事在村里吵了一架之后,已经过了十天了。
宁舒估摸了一下日子,应该也差不多了。
这都嫁过来一个月了。
自己成功地将周老太一家的真面目撕开。
现在村子里都不敢跟周老太走得太近。
就连周福顺也没有小孩愿意跟他玩。
小孩们只要听见自家的长辈说周福顺总是惦记着他们的吃的,就都离着他远远的。
周福顺也因此对着宁舒有了更大的意见。
在一天傍晚,宁舒回了房取了水烧热想要洗洗脸的时候,周福顺猛地撞开门跑了进去。
他一进去就往宁舒身上扑过去,想要把她按在炕上。
小光点的指示却让宁舒顺利地躲过这次袭击。
“周福顺,你干啥呢?你好歹也是十一二岁的人了,就这么跑进你嫂子的屋?”
宁舒冷着脸,看着面前一脸凶狠的周福顺。
别看他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