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后想到这处冷笑几声,
“你休要胡说……什么陛下旧病复发,燕岐晟你敢无令私闯行宫,围禁本宫,定是心怀不轨,意图谋反……”
说话间高声对众侍卫道,
“谁要敢与他一党,必以谋逆论处,其罪当诛九族!”
此言一出众侍卫却是木然不语,并不为所动。
燕岐晟哈哈大笑上前几步,看着夏后往后头缩去,
“娘娘不必在此煽动,微臣现下便去禀报二皇子,想来二皇子纯孝至真必会亲到陛下榻前侍疾……”
凑过去轻声道,
“您就等着做太后吧!”
夏后脸色一白,
“你……你……”
燕岐晟目光森冷道,
“娘娘对内子所行之事,燕某铭记在心,日后必当回报!”
夏后立时骇得牙关咯咯做响,
“你……你……她……她……这是陛下吩咐的!”
燕岐晟起身往后,咧出森森白色阴阴笑着退去,
“娘娘亦是帮凶,燕某向来恩怨分明,必不会漏掉一个的!”
说完离了夏后宫中往燕守敬那处而去。
燕守敬听闻却是十分惊诧,
“你……你说甚么?”
燕岐晟道,
“陛下旧疾复发,如今正在栖星院,还请二皇子前去御前侍疾!”
“父皇旧疾复发……”
燕守敬摇头皱眉惊道,
“父皇不是在栖星院中与……”
话还未说完却是住了嘴,只神色已是出卖他早已知情。
燕岐晟眯起了眼,目光深沉如墨,紧紧盯着他半晌不语,燕守敬被他盯得神色渐渐不安起来,目光闪烁不定,良久才嗫嗫应道,
“我……我……”
燕守敬送李静姝到临海的行宫,若说没有想见一见穆红鸾的心思,那便是骗人!
不过寻个借口,到了这处见一见心心念念的人,圆房之后的穆红鸾褪去青涩,已渐露小妇人的娇艳之色,燕守敬见了更觉心醉神迷,心里却是对燕岐晟嫉妒的发狂。
原本送过人便走,见着了心中人如何还能舍得,留在行宫之中寻着机会就悄悄的偷看穆红鸾。
第二日知晓要在江边画舫宴会,便早早过去让宫人寻了一处隐蔽的房间,打算着藏身其中偷窥宴会,却是没想到那顶层之上早已立着一个人,
“父……父皇!”
燕守敬见状又惊又惧,忙上前行礼,
“父皇……怎……怎得到了这处?”
燕瞻哼一声,负手冷冷看了他一眼,
“怎么……朕到何处,还要你来说话吗?”
燕守敬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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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手一指里间,
“与陛下说道去!”
见燕守敬咬牙隐忍的样儿更是不屑冷笑,
“没那胆儿便滚回去!”
燕守敬憋屈出来,立在那处半晌这才带着人悻悻离去,夏后立在高处见他走远这才讥讽撇嘴,暗暗骂道,
“父子两人都不是好东西!”
燕守敬回到自己宫中,将自己关在屋中坐立不安,不思饮食,更不许人在门外走动打扰。
一想到此时间父皇与她正在如何行事,却一时恨不得提了剑冲去栖星院,一时又颓然呆坐到桌前,想起夏氏那肚子里的孩子,
要是生下个女儿倒也罢了,生下个儿子来的话,父皇本就对我不喜,若是因此事恼了我,只怕我这一生都将与帝位无缘!
一时间江山美人儿,美人儿江山在心里翻腾无数遍,正是百爪挠心之际,却听宫人报燕岐晟来见,不由心头大奇,
“表弟,为何会在此?”
又想起她来,难道……竟是表弟知晓了?
出来见燕岐晟,听他这么一说竟是呆了,脱口而出却是令得燕岐晟立时明白,深深看了他良久,才突然朗声一笑,一拍燕守敬肩头,
“表哥,不必多说,我心里已是明白了!”
当下哈哈一笑当先带路,
“表哥,还请快去御前侍疾吧!”
虽未纠缠前言,但神态间的轻蔑与不屑却是溢于言表,前头若说他还担心着燕守敬与长真前世的情缠,到了这时见晓燕守敬如此模样,燕岐晟便知晓以长真的性子,必不会瞧得上这般儒弱无耻的燕守敬。
长真这位前世的爱人,如今在他心里再无半点可忌惮之处,心结顿去自然再无芥蒂!
只燕守敬是燕瞻唯一的儿子,又与自己一般都是崔氏女儿所出,扶他坐上皇位即是大势所趋,更是对蒲国公府、河东崔氏大大有利。
总归叫你一声表哥,扶了你上位也算是全了血脉亲情,天下大义了!
燕守敬见他擦身而过,把他脸上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顿觉屈辱,一张白皙的脸涨得通红,眼见得燕岐晟高大的身影在院外灯影中一闪,回头道,
“二皇子,陛下还等着呢!”
燕守敬低低应了一声,
“好!”
眼中戾色一闪,紧跟了两步往栖星院而去。
这一场缘由无耻,弑君谋位的变事,便这么由燕岐晟与燕韫淓父子暗中主导,宫内宫外或同谋或被威迫又或是被利诱的众人联手,做成了皇帝饮酒过量以至旧疾复发,龙御归天的事实。参加三月三桃花宴的众命妇亲眼见得燕瞻举杯狂饮,之后又由太医院众位御医诊治下断,燕瞻身边的大太监程胥,汇同朝中重臣,当众宣读了皇帝遗嘱。
“二皇子燕守敬,性纯至孝,聪颖敏仁,能继大统,承祖宗遗志,望诸公匆怠匆懈,尽心辅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