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见状忙上前道,
“小女无状还请顾二叔见谅!”
顾远堂侧头想了想却是一挥手将自己人摒退了下去,这才对穆大一打手势,
“坐!”
穆大依言到了下首坐下,穆红鸾与另一名蒲国公府的侍卫立到了身后,顾远堂道,
“令媛如此功夫,却不知师拜那一门?”
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规矩,穆大虽说也是行走江湖,但不过是个跑马帮的商贩,顾远堂对上他要是痛下杀手,至多被官府追查,若是手脚干净,把事儿做的漂亮,官府要查也查不出来,到最后便是一桩无头公案,日子一久就无人管了!
不过现下却是不同了,这穆大的女儿看来年纪轻轻却是身手高强,在江湖之上学武的女子本就不多,能教导出武功高强的女子,那必是要有名师才成,这穆大的女儿是个江湖中人!
即是江湖中人那便不好办了,官府抓人还要查案,江湖上寻仇可是不用问案的,若是惹上了这样的人,便是他在河东道上混得有些名望,也要小心应对的!
下头穆红鸾应声道,
“小女子拜在正阳门下,劣技拙艺有失师尊颜面,不敢妄提!”
光一个正阳门便让顾远堂忌惮了,正阳门里全是些牛鼻子老道士,这些老道士虽说成日价守在道观之中不出世,但若真是惹上了他们只怕讨不了好!
想到这处顾远堂脸色便有些变了,缓了缓脸色道,
“看来穆老板倒是有些来历!”
穆大拱手应道,
“顾二叔,穆某这回是抱着诚意前来赔罪,都是江湖上行走,各退一步于大家伙儿都有好处!”
顾远堂闻言低头沉呤半晌应道,
“此事穆老板预备如何赔罪?”
穆大应道,
“不如请顾二叔看过赔礼再说!”
说话间穆红鸾与另一个蒲国公府侍卫上前,将桌面上最上头的盒子打开,里头一棵百年的人参赫然出现,又一个盒子里头是百来颗指拇大小的东珠。
顾远堂看得挑了眉头,
上头的盒子放了这些,下头的应也不会差,以穆大的身家能拿出这些东西来,倒真可谓是诚意十足!
穆大又拱手道,
“顾二叔,前头也是穆某人糊涂,做下了糊涂事儿,顾五与我是多年的兄弟,他之死也是让穆某十分痛心后悔,只……事儿已是出了再后悔亦是无用,穆某也是尽心弥补,马帮之中也是顾五兄弟的股在,日后月月仍是有安家的费用送到顾家老娘手中……”
顾五之于顾远堂是虽说血亲的侄儿,但他多年未归家乡,与这侄儿并无多少情份,多还是瞧在顾家香火需要延续的份上,只如今人都死了,再恼也是没法子了,若穆大不过一个普通商人,他杀了便杀了,现下好在是穆红鸾露了这一手,顾远堂有所忌惮,总算是勉强受了穆大的赔礼。
当下就坡下驴沉呤半响问道,
“茵茵与你可是有首尾?”
穆大忙摆手道,
“不瞒顾二叔,那一晚上我们吃了多少酒您也是知晓的,第二日醒来吓得不成仓皇走了,后头因着她怀孕在身,一直不曾近身,那一晚顾五兄弟与那茵茵也认了肚子里的孩子,是顾家的骨肉!”
顾远堂沉声问道,
“你所言可是当真?”
穆大应道,
“穆某人敢指天发誓!”
时下世人重誓,顾远堂听了总算是放下心来,当下应道,
“即是如此那茵茵便要接回来!”
穆大点头,
“这自是应该的!”
说完这事儿顾远堂总算转了态度,堂上气氛一松,顾远堂却是对穆红鸾很是感兴趣,问起穆大来,
“前头问过,说是你家大女儿已嫁了人,也不知夫家是那一家?”
穆大回头瞧了瞧穆红鸾,穆红鸾冲他点了点头,
这顾远堂是绿林的枭雄,不拿些东西让他觉得穆家有靠,这回的事儿过去他虽说不追究,但以后想要再受他照拂便难了!
穆大应道,
“小女嫁给了临安城蒲国公的嫡子,如今回来却是探亲的!”
顾远堂一听立时眉头一挑,
“蒲国公府?”
他面上不显,心头却是波涛汹涌,
但凡是混绿林的人莫不对官府的人十分忌惮,那蒲国公府是皇亲虽与绿林人士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但蒲国公府巨贾一方便是绿林中人也有耳闻的!
于顾远堂来说,这便是有权有势有财了,对上正阳门他不过只是忌惮,但对上蒲国公府他却是可望不可及了!
想到这处顾远堂立时变了脸色,
“这……这可真是想不到了!小娘子竟是蒲国公府的少夫人!真是失敬失敬!”
当下忙招呼了人,
“来人!上好茶!”
又请穆红鸾坐下说话,他是万万想不到,穆家不过是太原城中一介平民,却不知为何竟能将女儿嫁了给蒲国公府嫡子。
“穆贤侄,此事怎得前头竟是从未听你说过!”
穆大摆手应道,
“穆某人不过跑些小生意,如何敢扛蒲国公府的大旗,实在惭愧惭愧!”
顾远堂听得却是双眼隐隐发亮,他是绿林中人走的是黑道,但黑道中人打打杀杀,能金盆洗手安然隐退的人少之又少。
你倒是为何,却是因着枭雄末路,日薄西山,一旦后继无人又失了势,想退出来便难了!
若是不然顾远堂为何如此着重子嗣,想得便是不甘心自己拼杀了半辈子,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