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墨皱眉,看来这霖辰君是阴魂不散啊,到这里了,还能追上来。
这事倒是初墨冤枉了霖辰君。
应国的一队兵马攻下山寨,完全不是因为她的原因,而是在山路中翻了几车的粮草,寻思着补给跟上,这才动了抢劫山寨的意思。
只是,让他们始料不及的是,这山寨比他们还穷,虽然攻山寨没花多少力气,可是,那已经见底的粮草让他们觉得这么一点力气都不值得花。
尤其是被押在面前的一个个瑟瑟发抖、衣衫破烂的“悍匪”们,让他们更加郁闷。
早闻这悍匪的名声,怎整得跟难民一般?
“不成,这山寨不值钱,面子值钱,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岐山悍匪怎么有脸在外面混——”二当家第一个跳了起来,他岐山悍匪从五个人到现在这么大的规模容易么?
秦大当家的也同样点点头,别人他还能忍半分,但是养父母就是死在这应国的贼兵手中,这口气怎么能忍。
初墨原想劝说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却被自个的侍卫暗暗拉住,微微摇摇头。
主子,且看这群人如何处置,也可看看是否能用。
现在,他有些看懂了自个主子为何要收买这群悍匪了,自然是为了复仇大业。
看来,除了他手中的宝藏,端木王族是另有筹码的,侍卫的底气又足了足,嗯,一定是先王又留了一手给他,让他一路保护公主直至复仇大业完成。
可能他们急匆匆赶往山寨后,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噤声了,满地的尸体,妇孺、儿童、老妪,鲜血早已经干涸在黄土之上,鸦雀无声。
所有人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他们这些穷凶极恶的悍匪尚且能尊狭义,老幼妇孺不杀,虽在留着这些人在山寨里干苦力,却不想,这世上却有一种人,连他们都不如的。
“狗日的,老子这就去宰了这群贼人——”悍匪们一个个抡起斧子、锤子就要冲下山去。
秦大锤愣愣地看着一地的尸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这异样的沉浸让所有人不敢莽动,秦大锤能够从一个过路的难民变成悍匪的第一把交椅,是硬碰硬打下来的。
就算是一大半的悍匪不愿意收留这些难民,但是秦大锤一声令下,这些悍匪们虽不愿意,却也乖乖照做了,然后才发现,有了这些难民,这山寨就更加像山寨里,有人打探情况、有人烧火做饭,就算是饥荒不接时,山寨四周开垦的菜园子还能对付几天。
“大当家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侍卫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这样的场景见得多了,侍卫已经麻木了,端木王族两天之内被全部灭口,皇城更是血流成河。
霖辰君的嗜血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质国暴政已经不是一年两年。
秦大锤转头看向侍卫,眼眶瞪红,浑身的怒气一触即发,若不是他们离开山寨,这些人或许没有事。
“不,大当家的,如果你们没有离开,这里的情况会更惨——”初墨上前一步,一路上,秦大锤看他们的几眼已经让她意识到这个问题。
“霖辰君生性凶残,长宇战役中活埋我颠国五万将士,每过一个郡县,烧杀掠夺无所不能及,岐山山寨又在他返回质国的必经之路——”
“那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走?”秦大锤语气低沉,满胸腔的压着一股子气,此时已经压不住了,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就算拼不过,拼他个你死我活,也落得个痛快……
初墨上前一步,拍了拍秦大锤的肩。
侍卫紧张地跟上前一步,只听到自个的公主声音低沉,透着从未有过的成熟。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早见这岐山之东辰虎星落,是将才与岐山周边而起,这样的将才不会逞一时之勇,仇恨压得越久,堆积的力量就越庞大。”
秦大锤顿时看向面前的初墨,众人顿时一急,大当家的这是怎么了。
“大当家的,这些人入了我们山寨,就是我们悍匪的一份子,这仇怎么能不报,我们岐山悍匪的脸面怎么能丢——”二当家的上前一步,身后的四五当家跟着上前一步。
秦大锤一转头,所有人顿时鸦雀无声。
“你们想报仇?”
当然想,怎么不想,将贼寇全杀了才能灭心中的怒火。
“想不想杀了那些贼寇,还能活着回来?”秦大锤扫了一眼身后几十个弟兄。
所有人一愣,他们抱着决一死战的决心去的。
“听我的,不仅让你们杀个痛快,还能彻彻底底地报仇——”秦大锤手中的锤子应声落在一旁的石头上,石块乱飞,所有人顿时眼孔一缩,下一刻却立刻爆发开了。
“大当家的,你有什么好主意?大当家的……“
剩下的人被分作三批,一批人马派去查探敌国军队的动静,一批人马留下来收拾山寨,另一队人马乔装难民从岐山出发,一刻不停歇朝着下一个宝藏赶去。
侍卫此时又猜不透自个公主的目的了,只不过,经过这一次,他更加相信自个的主子,比他想的长远想的透彻。
只不过,那宝藏的事情……
侍卫想,那就再等等,作为公主手中最后一张底牌。
初墨带着的这一队人马,有十二人,除了初墨二人,俊老七带队,此时都化妆成了难民,一身衣衫褴褛,时不时会碰到路上三三两两的难民,也无人搭讪,饥饿与疲惫已经让所有人沉默。
刚走出岐山,初墨运气十分差的遇到了霖辰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