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哨响,格外尖利。
不知为何,石乾锋心里猛然一紧,好似命运之门已经悄然打开,门的一边是悬崖还是通往天堂的阶梯,谁能清楚?
石乾锋苦苦一笑,想让自己尽量轻松一点,可是他发现自己比上半场还要更加紧张,更加手足无措。
几乎是不自觉地,石乾锋朝着右边走了几步,看到第四官员冷冷的打量着他,石乾锋踟躇了,转个身,石乾锋又低着头往左边走。没有走出几步,似乎是有人叫他的名字,石乾锋茫然抬头,不远处是几个球迷愤怒的双眼,石乾锋心中一惊,根本来不及细想,转身又走。
这一回只走出两步便觉不对,立马回头,可是朝哪里去。
石乾锋的大脑此时好像是赛场上的皮球,没有半点自主意识,只能任由一双双大脚踢来踢去,推来推去。越滚越昏沉,越滚越迷糊。
就这么在原地打转几个回合,一个声音出现在石乾锋的耳边,他道:“教练,我看你累了,要不到场边歇息一下吧!”
石乾锋茫然扭头,是队医约文。
石乾锋来不及反应,就被约文拉着往教练席走。
忽然看到几双嘲弄的眼神,似乎在笑他们的教练居然是如此惊慌失措的角色。
和上半场开始时候不同,石乾锋这回感觉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也没有半点温度,不冷,却也不热,就是跟木头一样,也许被人一刀砍掉,石乾锋也只能呆呆看着伤口出身,没有惊恐,没有尖叫,甚至眼神都不会有一丝改变。
这是怎么了?
是来自内心的恐惧吗,好像也不是。
是对于球员的表现不满,更加不是。
石乾锋的脑子一片混乱,根本集中不起半点精神。
他看到球队的进攻有几大刀改观,却似乎提不起再多的兴致。
他看到莱恩·云齐被对方狠狠地反倒,心底也燃烧不起来半点愤怒。
石乾锋使劲摇着头,想要驱走烦恼,可是烦恼就像一团碎屑,起初还是一团一团的,石乾锋一摇头,愤怒却立即四分五裂,分成无数个小团,无数个碎片......
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石乾锋有过歇斯底里的恐惧,有过不辨东西的茫然,有过痛彻心扉的苦恨,有过锥心刺骨的愤怒......可是眼下这感觉,要如何描述,石乾锋没有半点经验。
他明白自己想什么,明白自己担心什么,明白自己期待什么......可是,伸出手,眼前却是一片空荡荡,像是茫茫宇宙,像是浩浩长空。
约文捏了捏石乾锋的手,又把听诊器放到了石乾锋的胸口,道:“教练,你能说说现在的感受吗?”
石乾锋茫然摇摇头。
约文眉头一皱,道:“觉不觉得恶心,有没有想吐?”
石乾锋一愣,还是摇摇头。
约文为难了,道:“我也实在没办法,或许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只是......”
石乾锋明白约文的意思,现在还在比赛。
石乾锋大惑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起初他还有冲劲,还想着扳平,还想着胜利,可是看着球员冲进赛场,他的心为何一下子就变了呢?
石乾锋呆呆地注视着场上的一切。
鹰扬社的进攻有些起色,基本上没有让鸡鸣社有过半场的机会,这是鹰扬社一贯的控球水准,何况是在主场。
球基本上都是围着莱恩·云齐在转,他移到左边,球就跑到左边。莱恩·云齐有一种天生的能力,能和各种各样风格的球员提出配合。这一点在足坛是极少见的。在足坛世界里,无论你是多大的腕,无论你多强的实力,总还免不了一种自我的踢法。-------这是石乾锋一直以来的看法,特别是名气越大,实力越强,越是明显。
莱恩·云齐则不同。
石乾锋曾在文章里做过这样一个比喻,用一个凭空幻想的例子。
一块自有组合的野球场上,一个也来踢球的孩子,没有伙伴。
他认出了其中的两人,在野球场名气很大,很厉害,于是他走过去,笑着道:“你们缺人吗,加我一个吧!”
那个比较厉害的头也不抬,道:“我们人够了!”
男孩纳闷,笑容收起,他想活着他的队友还没有到。
可是不久他知道自己错了,那个比较厉害的男孩另外找了三个,看上去也是比较厉害的。他们组了一队,上场,赢球。
那男孩很厉害,过人如过木桩,孤独的男孩简直有一种找他签名的冲动,只是那男孩还是看也不看他一眼。
此时莱恩·云齐过来道:“我们缺个人,你要不要......”孤独的男孩笑着答应。
这一队风格很不同,几个人都是才组合起来的。
不过孤独的男孩立即发现,球队和配合很久的球队也没有多大差别,莱恩·云齐随便一动,传球出色,把每个人都连到一起,就是孤独男孩这样几乎不会踢球的也拿了好几次球,尽管他都带丢了。
他们的队也会获胜,可是输的也不少。
孤独男孩有些感动,他明白这样的球场最看实力,一球定胜负,谁都不会找不会踢球的人当队友,那样等于自杀。
不过孤独男孩还是崇拜那个起先拒绝他的男孩,那是肉眼可见的厉害,至于莱恩·云齐,好像也停厉害,只是......
打个比方来说把球员分三等来说,有的人天生就是赢家,天生只跟第一等的球员来电;有的人,比如莱恩·云齐,他们天生有一双犀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