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渊抱着夏池逐渐冰凉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在爷爷的葬礼上,悲伤堵满胸口,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的他,在此刻竟然也是模糊了双眼,这种感觉是不曾有过的,心中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感情,也许是满满的歉意,也许是心疼,他承受了太多。
明明是我先利用的你啊!你怎么可以蠢到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还这么坦然地说我温柔?明明是我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把你害得那么惨,而你却还是选择第一时间保护了我,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不是你熟悉的那个夏渊了吗,傻瓜。
夏渊心中一阵绞痛,自从恢复了记忆以后,即便是继承了上一个夏渊的所有记忆,但是终归还是无法对这些记忆中,自己并没有真正接触过的人产生太多的感情,理所当然地以为,只是动动口,稍微隐藏了些真相,也不会有太大的偏差,一切简单得就像是翻烂的小说剧情,可他恰恰忘记的是,他并不是这个年代真正的夏渊,如果是他,夏池会不会最后成为一个天真单纯无忧无虑的小王爷?
这一刻的死亡离自己是那么得近。那些自以为是聪明的计谋,在此刻像极了杀人的利器。
黑衣男子背靠着柱,听着逐渐聚拢的人声,将自己的视线放了些出去,看向亮堂的大厅。
在座的这些大臣们,不断地往夏渊的身边聚集,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有惊讶,也有惋惜。就连夏淮也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可恶。”黑衣人攥紧手中的匕首,面罩下的表情有些狰狞,“凭什么,你们总能得到父皇的关注,而我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弃子,就连这些废物,也成天围着你们团团转。”
你们活在光明中,而我却只能苟且在黑暗中。
黑衣男子从胸口拿出一个小药品,从里面倒出了一颗黑色的小药丸,送进嘴中,药丸瞬间融化在口腔中,略带着点腥气。
男子闭上眼,只是一瞬间,他就感觉到有一股热流从胸口流向四肢,最终贯穿着整个身体,很快,他的浑身上下充满超越了极限的力量。
“药师这要药可真管用啊。”黑衣男子看着手心的药瓶,勾了勾嘴角,而后将它随意一丢,混在了阴影的黑暗中。
注意力一直放在夏渊身上的夏淮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阵不对劲,转身的一瞬间,一个黑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看着黑影手中泛着的寒光,夏淮心中一惊,还未来得及闪开,腹部一阵冰凉,匕首刺进身体的声音率先传进了他的耳中,他心中暗道不好,本能反应地一掌劈向了黑衣男子的面罩。素手遮天王妃太嚣张
“大......大皇子!”
“皇上!!”
“不好了!不好了!快去个人喊太医!”
“皇上流了好多血!”
“大皇子手上的匕首!莫不是大皇子......”
“快来人抓了他啊!”
一位大臣忽然注意到皇上那边的动静似乎有些大,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那么方向,却恰巧看到了皇上倒在了地上,身旁站着的是正在狂笑的夏沂,手上的匕首还在往地上滴着血。
整个宴会厅刹那间陷入了恐慌之中。
“砰”的一声在夏沂的身后响起,不远处的屏风被人踢飞,重重地撞在夏沂的背上,将他砸倒在地,笑声戛然而止。
秦汉从被屏风激起的烟尘中走了出来,一脚踩在屏风上,也踩住了屏风下夏沂的身子。
他看向夏渊的方向,问道:“殿下抱歉,我来晚了,这个刺客该怎么办?”
夏渊轻轻地将夏池放平在地,然后起身,拨开已经看愣了的大臣,走到了秦汉的身边:“杀了吧,也算是给父皇和阿池报仇了,念在他还是我皇兄的份上,给他个痛快吧,留着也是个祸害。”
“是,殿下。”
褚槐背着手站在花谷医馆的屋顶上,衣摆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他望着皇城的方向,仿佛看见了皇城金碧辉煌灯火通明下隐藏的混乱,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有去无回了。”
随后重新潜进黑暗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