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绾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先被冻的打哆嗦,然后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就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这是哪里?
她怎么在这?
那小锦鲤把自己抽飞哪里去了?
怎么还会冷?
还没有体验够身为鬼魂的自由,竟然先被冻到了。
“小小人类,敢拒绝本仙子的好意,那你惩罚你重新活一世吧,怕你再早死了,送你个好玩的东西,别感谢我哟!”
脑海中冒出锦鲤仙子的话,然后容清绾就懵了。
重活一世?
不要呀!
她不想要再经历上辈子的战战兢兢,也不想傻乎乎的被人利用。
更不想因为不小心碰了一下德妃娘娘,就被千刀万剐!
命好苦!
她这么胆小一个人,为啥就是不能够让她好好去投个胎呢?
容清绾吸吸鼻子,重新有了知觉是好事,可是她不想再活这悲惨的一生。
抬脚准备蹦蹦跳跳,实在是太冷了。
却被身上的包袱给差点压趴下去。
这是什么情况?
把肩膀上的包袱拿下来,然后就看到了一床薄的要命的棉被,还有几身补丁衣服,还有半吊钱。
怎么看怎么熟悉。
突然她意识到什么,转头打量周围,看到那颗熟悉的老槐树后,容清绾突然想起来这是哪里,也明白锦鲤仙子把自己抽到哪里去了。
“谢谢,谢谢锦鲤仙子!”
此时的容清绾是感激的,因为小锦鲤把自己送到了她上辈子命运转折的路口。
是趁着夜幕离开这个村子寻找那远在京都的爹爹,还是回头跟已经被死亡的娘亲贫寒的过一生?
这是她命运的岔路口,上辈子她带着家里所有的家当离开,完全没有想过娘亲是怎么过的。
这辈子她不会了,那个即便是自己丢下的娘亲,还是毅然决然的追着自己去了京都,用自己的命换来自己在将军府的暂时安稳。
想想都可笑,怨不得上辈子她刚刚找到将军府的时候,几次被人打出去,根本不认她,连爹爹的面都没有见到。
后来突然有一天自己被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接回去,还见到了爹爹。
不过在见到爹爹前,那女人告诉自己娘亲已经再嫁,再不要她了,以后就把将军府当自己的家。
现在想想真的是蠢呀!
即便她是爹爹嫡亲的女儿,还是嫡长女,却愣是被后母说成了寄宿在这里的小可怜。
她是蠢,蠢的无可救药。
对她好的,她看不见,对她坏的,她当成宝。
眼泪不断的滴落,她抱着大槐树哭的厉害。
直到听见几声狗叫,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家里。
袱重新系好,容清绾头也不回的朝着脚印的方向跑去。
她要看看娘亲,那个为了自己被囚禁而死的母亲。
即便是过去多年,记忆深处的印象还是很清晰,她推开那扇已经破旧的院门,里面只有两间茅草屋。
在雪地反光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两间茅草屋已经四处漏风,屋顶也被积雪压的随时都要坍塌。
轻手轻脚的把包袱放回屋子里,接着月光,看到躺在床上却没有盖被子的女人。
打开包袱,从里面掏出那床薄薄的棉被盖在女人身上,不小心碰到的皮肤烫醒了容清绾。
怨不得自己上辈子离开的时候,母亲没有察觉,就算是把两个人身上的棉被都抽走,她都没有清醒。
原来是烧迷糊了。
真的想抽自己一嘴巴子,她到底还是不是人?
怎么可以如此的对待母亲?
那她走后,母亲是如何扛过去的?
又是如何去的京都找到后母谈的交易?
这一切都成了谜。
“娘,娘,我错了!以后我肯定好好孝敬你!”
摸着娘亲那滚烫的额头,容清绾哭的厉害,好在理智还在,知道要去找郎中给娘看病。
她把包袱里所有的厚衣服都拿出来,盖在母亲身上,这才拿着那半吊钱去找村子里唯一的一位郎中。
这大半夜的,容清绾喊开郎中家的门,好在郎中也习惯了半夜被人敲门,背着药箱就跟着容清绾回来。
把完脉,老郎中才叹息一声说道:
“你娘就是风寒入体,又加上饿的,我先开祛风寒的药,你弄点吃的给你娘喂下去,看看能不能退热!”
这种情况老郎中见多了,至于人能不能好,那就看老天爷的。
要知道那么高的温度,可是会死人的!
容清绾也不指望村子里的赤脚郎中能够治疗好母亲,她不过是要点祛风寒的药物,至于高烧她只好靠自己来。
上辈子母亲没死在这里,那就说明她肯定会醒过来。
拿出十个铜板递给老郎中,容清绾才去烧水熬药。
顺便烧了一大锅水。
看看家里的面缸,只有薄薄一层的黑面粉,而她却带着母亲做好的所有饼子离开。
又想抽自己。
烧开了热水,药还没有熬好,容清绾端了一盆热水进了屋子,用那块洗的褪色的棉布给母亲擦身体。
冬天想要降温,最好的办法是用热水,而不是冷水。
热水会把身体的毛孔打开,把热气散出来。
擦洗了一遍后,容清绾才把温热的毛巾放在母亲的额头。
这才去看看药,看着熬的只剩下一碗药汁后才倒出来。
又加上水继续熬煮。
穷人吃药可不是一副只喝一次,而是要要把药熬到没有啥药性了,才舍得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