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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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甄十娘意料,愿以为性子暴躁,一定坐不住的沈钟磬,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她身边,两人一上午竟然也钓到了二条鱼。
倒是简武简文,一会动动鱼杆,一会蹬蹬蹬跑来要鱼饵。
结果,自己的鱼饵用光了,沈钟磬这面的也被用去了大半,一条也没钓上来。
“……你们这不是钓鱼。”迷迷糊糊在软榻上睡了一觉,甄十娘睁开眼,正瞧见简武简文又来拿鱼饵,就打趣道,“是来喂鱼的。”
简武简文嘻嘻地笑,“娘醒了?”索性双双在爹娘身边坐下来,“我明明看到鱼竿动,可每次拽上来都是空的。”简武搂着娘亲的腰。
“你那是心太急了。”沈钟磬动了动手里的鱼竿,“要等到鱼咬住了再起杆,就像带兵打仗,要诱敌深入就一定要有耐心,要等到敌人全进了埋伏圈,才能收网。”
这也能和带兵打仗联系到一起?
甄十娘晕倒。
她是要他出来修心养性的。
“钓鱼,首先要心境平和……”这两天看了几本关于修心养性的书,甄十娘搂着简武现学现卖。
“爹,娘……”正说着,简文把着鱼桶大叫,“您们快看,这就是顾先生说的相濡以沫。”
“我看,我看!”简武一步窜过去。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 ”简文念道,“顾先生昨天才讲了庄子。大宗师。”见爹娘回过头,兴奋地说道,“泉水干涸了,一对鱼儿被困到小洼里,为了让对方活下去。就用各自嘴里的泡沫喂对方。 ”
看着桶里相濡在一起的鱼儿,甄十娘沧然。
“嗯……”她笑着亲亲儿子的额头,“这就是相濡以沫。”
一家人说笑闹了一阵,简武简文跑远了。
甄十娘低声叫,“钟磬……”
“阿忧……”沈钟磬回过头。
“我们把鱼放了吧?”
“好……”沈钟磬起身拎了桶把鱼倒入溪中。
看着两条原本圈在一起的鱼瞬间没了影儿,甄十娘感慨道。“……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顾先生这个时候教简武简文这个典故,就是想点醒他们要放开吧?
简文的故事没讲完,后来海水渐渐地漫上来,那相濡以沫的鱼儿最终各自东西。亦相别相忘于江湖了。
他是天生的军人,注定是一只要展翅高飞的雄鹰,征战三国的沙场。才是他的归宿!
一瞬间,甄十娘心里想守着他终老在这里的打算开始动摇。
“如果我们是那一对鱼儿……”她轻轻拥着沈钟磬,“以后,当海水漫上来时,就相忘与江湖吧?”能够放弃,能够忘记,也一种幸福。
沈钟磬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甄十娘笑着伸出小指,学简武简文的语气。“我们拉钩,说话不算的是蟹!”慢慢地转过头,沈钟磬静静地看着她。忽然一笑,“只能用各自嘴里的泡沫喂给对方,是不是就这样?”他低头吻上了甄十娘的唇。
……
上京回春医馆的实验室里。传来一阵热烈的欢呼。
“活了,活了!”
“我们成功了!”
看着已经能晃晃悠悠站起来的汹狗,卢郡动的使劲拍打着蒋衡的肩膀,褚榆钟霖等人一个个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沈夫人说的不错……”蒋衡也激动不已,“这世上真的有换心术,只要能找到扁鹊那种神奇的药!”
接到甄十娘的回信,他们又按她的建议找了条病弱的狗,并提前喂了药,已经四天了,这条狗还好好地活着!
“师祖说行,就一定行!”一边低头检查汹狗的刀口,董贤大声说。
秋菊扑哧笑出来。
实验室里一阵哄闹。
“师父,师父……”正热烈着,**拿了一本《灵枢》匆匆跑进来,“我找到了,找到了!”
“什么?”
大家都围上来,秋菊问道。
“《灵枢、经脉》说: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脑髓生,骨为干,脉为营,筋为刚,肉为墙,皮肤而毛发长…… ”
人体发肤血液,皆来自精髓!
“师祖的病在精髓!”**看着众人,“温热毒邪深伏于骨髓中,暗耗精血,致使机体精亏血少,形体失充,故形体日渐赢弱,血液化生不足,呈现一派虚损之象……”这就是他小师祖的症状!
用尽了方法还是一天天羸弱,他们的小师祖已经灰心放弃,携了将军远遁他乡,可是,他们这些人却从来没有放弃过,每天都在拿着医书寻找救治她的法子。
**话音落地,屋里顿时一静。
钟霖等人俱悄悄转过身去。
**瞪眼看着众人,“难道不是?”
褚榆慢慢地抬起头,“你读过扁鹊见蔡桓公吗?”
**不明所以。
“扁鹊见蔡桓公,立有间。扁鹊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秋菊缓缓念道,“……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今在骨髓,臣是以无请也。”
病入骨髓,药石无效也!
**恍然大悟。
原来大家早就知道他的小师祖已病入骨髓!
“……沈夫人早已病入骨髓,即使扁鹊在世亦无能为力” 褚榆声音低沉,有股无力回天的怅然。
是啊,甄十娘病已入髓,扁鹊再世尚不能及,他们又能怎样?
钟霖幽幽叹息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