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买了药来,重新与掌珠煎煮上。
药钱贵,掌珠要长期吃是不能够,要想身体尽快的复原,还是得靠自己的毅力。
她在床上躺了几日,等到精神略恢复了一些,便坚持着下地来走走。伤口的疼痛依旧明显,她却渐渐适应了这种疼痛。即使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她也极用力的向前迈步。
明月搀扶着她,见掌珠一脸的汗涔涔,身子颤巍巍的,她有些不忍,忙说:“姐姐,我们还是躺回去吧。”
“我不能在床上躺一辈子,总得下地来活动。我想出门去看看。”
明月心疼道:“可是你很不舒服,对不对?”
对掌珠来说再艰难也得走下去,只有慢慢的增加活动,她的身体才能尽快的恢复过来。明月搀扶着她,掌珠自己一手扶着墙,慢慢的挪着步子,从床到门口不过十几步的距离,走得却极为的艰辛。
总算到了门口,掌珠一手扶着门框,那边的胳膊已经挣脱了明月的搀扶,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出了一身的虚汗,身上有些冰凉。不过总算是出来了。
她看见了院墙下摆放着的花盆,花盆里种的大概是兰花,只是不到开花的季节,盆中只有一颗青草。
明月连忙去搬了张杌子来,接着拉了掌珠到了檐下,让她坐着。
“今天太阳好,风都是暖和的,一点也不冷。毕竟已经是二月天了。春天来啦!”少女的声音很甜美软糯,又带着几分喜悦。
掌珠看着碧蓝的天空发呆,也不知她到底有没有听清明月的话。
“明月,这里距离京城有多远,你知道吗?”
“京城?!”明月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掌珠,接着问:“姐姐问这个干嘛,难道你想去啊?”
“我想知道。”
“距离京城可远了,我听人说有将近两千里地呢。”
两千里,骑一匹快马,日夜不停的赶路也要将近一个来月才能到达吧?掌珠私心里想着。
明月又咯咯的笑道:“听人说京城很大,很热闹,什么都有卖,不知是个怎样繁华的地方。姐姐也想去京城看看吗?”
“是啊。”掌珠怔怔的说着,京城确实繁华又热闹,那里曾经是她的家,不过如今只怕连谢家的根都没有了。当初将军府就占了两里地,一条街都是他们谢家的产业。谢家人口鼎盛,不论男女个个都会读书,个个都谨记着祖训,以保家卫国为己任。谢家满门忠烈,最终却落了个那样的下场。
要是谢家从来没有显赫过就好了,至少可以自保,不会招来灭族之祸。
父亲被行刑的那天有过后悔吗?后悔自幼跟着祖父打天下,到了年纪大了时落得一身的病痛不说,还背了个千古的骂名,把谢家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谢家没有通敌,更没有背叛大楚。父亲从来都不敢有二心,谢家何其的冤枉。可如今这满腹的冤屈向谁诉说?旨意是金銮殿的那位下达的,最终要了谢家性命的也是金銮殿的那位。
对于换了壳的谢若仪来说,金銮殿太过于遥远。她如今被困在这小小的天地里动惮不得,寸步难行。
明月见她姐姐久久的凝视着某处像是在发呆,姐姐这次回来后几乎每天都在发呆,感觉姐姐和之前有很大的不一样了,是不是人在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后会让一个人性情大变?她偏着脑袋看去,暗想肯定是这样。自从姐姐回来后,这几天来姐姐的话很少,更没见她笑过。
明月想起了之前的事,她轻快的跑进了屋内。
傅掌珠依旧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中不可自拔。
这时候章氏和朱娘子、知秋回来了,朱娘子手里挎着个篮子,里面盛了些买来的菜。那章氏一直在和朱娘子抱怨肉贵、菜也不便宜。
她们进了门,瞧着掌珠坐在檐下也吃了一惊。
章氏走了过去,说:“你今天要利索一些呢?”
掌珠淡漠的答应着:“还好吧。”
章氏听说连连道:“阿弥陀佛,但愿从此就好了。”她又高声叫道:“朱嫂子,给大姑娘煮一碗汤,少搁点盐,别放花椒也放葱花。”
知秋见掌珠情况不错也满脸的欢喜,还从身后变出了一个小花环来送给了掌珠。
这时候明月突然从屋内跑了出来,大声喊着:“姐姐!”
掌珠听见了呼喊忙回头去看,她不明就里,却见章氏和朱娘子俩笑得前仰后合,章氏指着明月捂着肚子笑骂:“明月,你还不快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脸都花成什么样呢。”
掌珠这才看见了明月的脸上一团一团的红,像是打翻了胭脂匣。又做出了一番要摔到的样子,模样很是滑稽。明月她有意要让自己开心吧,掌珠承明月的好意,也咧了嘴,让嘴角尽量的往上扬配合着明月的用心。
明月却呆住了,她见掌珠脸上木木的,表情很是奇怪,张着嘴那样的怪异。以前那个爱说爱笑的姐姐果然不见了。明月想到这里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里,倒在床上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章氏瞧着女儿不对劲便跟进来了:“明月,你哭什么啊?”
明月听见母亲的呼唤更是难受,她便往母亲的怀里钻。章氏见女儿原本花猫似的脸,再被泪水一冲洗更是红一团白一团,滑稽极了。她又忍不住笑道:“好了,我的傻姑娘,你去洗个脸吧。”
明月出了自己的房门,却见掌珠已经回屋了。她提了裙子进了掌珠的房,却见掌珠坐在桌前正拿了一本书在看。
明月见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