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梵行垂眸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掌心,没说话,和她并肩而行。
“师兄,那白殿里的符咒你都认得么?可记下来了吗?”君绯色和他聊天。
雪梵行点了点头:“那些符咒并不算难记,回头我教给你画。”
“啊?你全记住啦?”
“八九不离十吧。怎么,你还是没记住?”
“没……我这次没仔细看。对了,师兄,你在白殿受到那些符咒攻击了吗?”
雪梵行微微摇头:“没有。”
看来那白殿里的符咒真的对修仙派的人没伤害,难道设计符咒的人是修仙派的?
可此地如此邪恶——
“师兄,这些符咒有什么特点?”
雪梵行凝眉,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感觉像你画的符咒一样,和紫微宗的很相像,却又似是而非。”
君绯色眸光一动。
她在现代的师父只是教给她一些皮毛,她所会的画符功夫绝大多数是她无师自通的。
应该有当初华曼陀功夫的影子,所以和紫微宗的功夫很相像。
那白殿里画符咒的人是不是也曾经出身于紫微宗呢?
“师兄,这三四百年间,紫微宗绝顶高手可有坠入魔道或者无故失踪的么?”
“坠入魔道的有三个,但他们的功夫很一般,设计不出这些符咒。”雪梵行自然明白她猜测了什么,他也纳闷。
他是紫微宗的掌门,紫微宗有多少高手他是最明白的。
这些符咒极为高端,他看了以后都感觉惊心动魄的,非绝世天才设计不出来。
紫微宗千年来最有可能设计出此符咒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就是华曼陀,但华曼陀已死,他又绝不可能。
难道是——曾经的燃航仙尊?
燃航仙尊虽然称之为仙,但他当年是人皇,为夺天下挑起数族争端,杀人无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要不然夜族也不会险些被灭族,更不会沦为奴族这么多年。
后来他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创建紫微宗,成为一派仙尊,但也一直掌控着数族兴衰,人族的皇帝他也说废就废……
以他的性子,倒真有可能设计出这邪恶的血洞……
不对,时间上对不上。
燃航仙尊已羽化一千多年,而白殿里的符咒乃是百十年前所画,血污洞也是三百年前形成的。
这么说来,也不是燃航仙尊。
那还有谁?可以有这样的天分?
那玉门紧闭,上面有符咒隐隐,还有一个手印似的花纹。
两个人在门口研究半晌,雪梵行也试了好几个法子,都没能打开这玉门。
君绯色目光落在那手印似的花纹上,一横心,将自己小手按上去。
结果什么反应也没有。
那手印痕迹比她的小手大多了,比得上她两只大。
她忍不住瞥了一眼梵行的手,梵行的手比她的手大一圈,但和这手印相比,还是不够大。
雪梵行看她手按上去时吓一跳,唯恐她有失,忙将她手扯回来。
一根手指无意中碰触到那手印上,竟然如同过电似的麻了一麻!
鬼使神差的,他将自己的右手按了上去——
“没用的——”君绯色刚说出这三个字就顿住了。
那门上的手印居然在急速缩小,和雪梵行的手掌粘了个严丝合缝!一丝多余的空间也没有!
也几乎在这同时,玉门轰隆隆一声响,缓缓向两边打开了!
雪梵行后退了一步,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那玉门,那玉门上的手印花纹居然在这片刻间消失,整个玉门光滑如镜,连那些符咒也消失无踪了。
他心中升起颇为怪异的感觉,有一种想要转身就跑的冲动!
但君绯色已经抬脚进去了,他唯恐她有失,也跟上了。
玉门内的景致让两个人倒吸了一口气!
五个池子相连。
其中四个池子中各有一只巨大森白的兽骨,这些兽骨模样不同,大小不同,隐隐能看出它们生前的模样。
“朱雀,玄武,青龙,白虎!”雪梵行低低叫出了它们各自的名字。
君绯色心中也是一寒,这四种都是上古神兽,一只已经难求,这里却蹲了四个!
她视线盯在那些兽骨上,看它们的模样似乎都极痛苦,个个大张了嘴巴,仿佛是在嘶声啸叫,从它们嘴巴里喷出四股液体,流在各自的池子里。
那液体颜色也各个不同,朱雀喷出的像血,玄武喷出的是黑水,青龙则是碧色水,白虎是乳白色的液体。
在最中间的池子上有一个莲花台,莲花台上坐着一位老人。
那老人须发皆白,看上去鹤发童颜的,微闭着眼睛,也不知是死是活。
君绯色手指微微握紧,这位应该就是那位隐师吧?设计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们无意中闯到此地,还望前辈赎罪。”雪梵行向着那老人拱手。
那老人动也不动,依旧闭着眼睛。
君绯色视线盯在那老人胸口片刻,轻轻吐了一口气:“他似乎已经死了。”
看不到他胸口半点起伏!
雪梵行胸中莫名热血上涌,一挥衣袖,一道风向着那老人吹了过去!
那风吹得那老人胡子头发衣衫都飘飞起来,但那老人依旧端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雪梵行凝眉,他这一袖之风威势极大,就算坐那里一个铁坨子也能瞬间吹倒,但这老人却行若无事。
他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
君绯色只觉一股森然之气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