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道去。”凤伶说。
玄祉点头,让丹丹给她披了件大氅。
策隐的宅邸在川北,离幽冥山很远。二人不得不横渡忘川才能继续前行。
玄祉袖子一挥,忘川河面就开始波动,紧接着,一头巨大的旋龟兽从水底冒了出来,伏在玄祉脚边。
“你收服了旋龟”凤伶坐在龟壳上时回头问玄祉。
“也不算收服,有一次来魔界时,正巧碰到天族的人在抓捕它,我见他们以众欺寡,便暗中帮了它一把。”
“原来是只报恩龟。”凤伶笑笑,用手摸了摸甲壳上的红色沟壑“我和阿兄以前常在河边逗它,使了各种招儿想让它载我们过河,它都不肯呢。”
玄祉转头看着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凤伶,见她一双明眸在水光中闪烁,不由得将目光停驻她面上。
离南岸渐渐远了,回首望去,远远的可以看到岸上燃着的鬼火,疏疏落落,点缀在房屋宫殿间,一闪一闪,像是明亮耀眼的星河。
忘川过了有一半,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小桥和桥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是奈何桥。”凤伶指着一侧说着。
仔细看,还能看到桥上的铺子和铺子里的孟婆。说起来,这个尧帝之女,掌管忘川也有些年头了,不打仗,不站队,也不参与任何的魔界事务。算是六界里出了名的中立神。
从小就听说孟婆和奈何桥,真正见到,这应该算是头一回。
“我大概也是喝过孟婆汤的人吧。”
凤伶说着,慢慢把目光收回来,看到玄祉在看自己,她又把脸转过去。
“若是可以,我倒是想要一碗孟婆汤。有些事情,记得越是清楚,就越痛苦。可惜这汤只对凡人有用。”
二人就此沉默,好在没过多久就到了北岸。
幽冥山一战后,策隐把控了魔界三百余年,也算是个川北的摄政王。建在川北的住处与其说是宅邸,不如说是宫殿。
外观内置和幽冥宫十分相似,虽不如幽冥宫雄伟宏大,却也是一应俱全。
凤伶和玄祉在几个房间转了转,到处都是珠宝玉器,走到其中一处,凤伶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我上次被带来的地方,我识得这地毯。”
凤伶说着,沿当时的线路往门口走去,她记得,就是过门槛的的时候,碰到了白大人。然后她和那位白大人擦肩而过,被带上马车,运去了忘川。
“巧了,白芨的房间就在这后面。”一位带路的川北将领在旁边说。
玄祉示意那人带路,凤伶也跟着一起去了后殿。
这番一找,真就发现不少东西。
两人东敲敲西碰碰,找到一处暗格,里面放着折好的时刻表,还有一张地图。
看样子是很陈旧的东西了,好在保存妥当,并且原主人应该也比较爱惜,东西并没有破损的很严重,还是可以辨认上面的字。
凤伶拿着地图看了看,拿给玄祉“没错了,是摄灵的范围图。三百年前那场摄灵案的卷宗我看过,只要是我记得的,几乎都对得上。还有一半是我不知道的,拿回去核实一下,如果真的一致,这位白芨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白大人。”
玄祉点头,接过她手里的地图,又拿起时刻表。
凤伶看着那张时刻表,皱了皱眉。
“怎么了”玄祉问。
“有一点我不太明白,这样重要的证物,他为何能存放至今,按理说,策隐出事,他应该第一时间回来销毁对他不利的证据才是。”
“也许他已经死了。”玄祉随意在房间里看了一圈。
“你瞧这房间里的摆设和东西,都很整洁,没有一处是乱的。但是要焚的香却没有收在锦盒里,而是提前放在了香炉中,恐怕是没有做长久出门的准备。这里在策隐死后,由新任川北王接管,川北王有自己的府邸,所以这里就荒废了,并无严密的看管,若白芨还活着,回来取个东西不成问题。他没这么做,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已经死了。”
“他夺取了那么多仙人的灵力和修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凤伶狐疑地发问。
玄祉摇摇头“不管怎么说,凤族的嫌疑是可以洗清了。快的话,也许就是今日。”
凤伶诧异的抬头看他,正要问他怎么一回事,刚才带他们来的川北将领匆匆进来禀报“君上,人都已经带去正殿了,天族二殿下也在。”
“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玄祉点头,走过去握住凤伶的手。
正殿里聚集了好些人,一半是魔界的文臣,一半是天族的仙官,其中二殿下长玉正和一个魔族大臣说着什么,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多日不见,长玉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身上吊儿郎当的感觉褪去了大半,却多了几分认真和严谨,乍一看,颇有些长玠的影子。
长玉一见到凤伶也在,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目光就落在凤伶和玄祉紧握的手上,脸色也变得有些难以形容,张着嘴半天,才极为生硬的向玄祉行了礼。
弟妹变嫂子,兄弟变君臣,还是跨了界的君臣这都是什么事儿呀,怎么能不尴尬。
这肚子,这是快生了啊,看这月份,就是凤伶在沁宁殿的事,那时候就和玄祉扯上关系了哎呀,这回去可得告诉长玠
看来他这个感情不顺的人,还不是最倒霉的,长玉在心里默默想,又忍不住看一眼凤伶。
“二殿下。”玄祉冷声打断他的思绪,长玉这才意识到失礼,连忙收回目光。
“今早我差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