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回……
听她这话……
似是完全释怀了?只将吕华岱当成一个儿时玩伴?
“你不必如此。”
左弗见吕华岱身子轻颤,便笑了笑道:“人一辈子就这么长,我要一直记恨你,多累?翻篇了,人才能过得轻松,吕家哥哥也要放下才好啊……”
罢便是轻轻越过吕华岱,道:“还是由哥哥带我去见堂官吧。”
“啊?”
吕华岱愣了愣,可随即便是连连拱手,一脸感动地道:“是,下官这就带您过去。”
吕华岱在前面引路,待过了一道走廊,无人时,他忽然压低声音道:“王铎死了。”
左弗一愣,“怎么死的?”
“听是惊恐而死。”
左弗蹙眉,“他举荐不察造成如此后果却有责任,可若因此而受株连未免也委屈。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叶德书竟会干出卖祖求荣的事来?且王铎此人虽是狂傲,可却是两袖清风之辈,断不会收受好处而举人为官的。”
“在这个时候还能听到有人为王大人句公道话……云舒,我,我当初果是畜生不如……”
“过去的事就算了。”
左弗轻叹了口气,“我貌丑还凶恶,你喜欢周家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顿了顿又道:“不提这事了。此事,在京中风评很大吗?”
吕华岱四下望了望,声道:“鞑子差点将半个浙江都吞了,若不推个人出来,如何面对臣民?王大人是被吓死的,只是吓死他的人……”
左弗微微点头,“多谢哥哥提醒。”
“左家妹妹!”
吕华岱唤了声,“我还能这般唤你么?我,我没别的意思,我,我就是想提醒你,京城风浪大,你莫要依着性子乱来,这些人浑身都心眼,你要当心。”
左弗轻笑,“你这是内疚想卖好?”
吕华岱脸一绿,心里顿时冒出一股火气。
他是内疚,且当初的确被权利迷过眼。但人再坏,那也有个底线的。他还没脸皮厚到想仗着以前的情分过来巴结她,只是单纯的不想她受什么伤害罢了。
望着吕华岱那脸,左弗笑嘻嘻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这人就是喜欢多想,也老想占点便宜,我听娘的,你年少时就老忽悠我,骗我的糖吃。吕家哥哥,无欲则刚,心若澄明,自是无惧。你看你,我不过一句玩笑话,你就往歪里想了吧?你呀,这是一种病。你只有这里……”
左弗指向自己的心脏,“强大了,才能摆脱过去,让自己心如止水。”
吕华岱呐呐不出话了,红着脸道:“我没这么想。”
顿了顿又忙扯开话题道:“官换人了。此人跟杨廷鉴乃是一朝进士,甲申之难时,曾组织义士抵抗,后自杀未果便隐居避乱。后英国公火烧英国公府,他也跟着逃了出来,来,你与英国公在琼州共事,此人与你也能算得上有些因缘。”
“你特意出来……”
左弗眯眼,“此人不好相处?”
顿了顿又道:“可是成克巩?成子固?”
“你知道他?”
左弗点点头,“略有耳闻。”
知道这人自然是听张景瑄的。他当初一把大火一烧,不但烧了英国公几百年的基业,还将一群不甘当清廷走狗的人给烧了出来。
而在原本的历史上,这位最后还是会出誓。只是在原本的历史上,这些人是看不到希望才选择出仕,而本时空因着她的出现,大明还占据着半壁江山,所以英国公一把火烧的,直接还带走了许多崇祯十六年的进士。
这会儿听见这位接任了吏部尚书,左弗其实不觉意外。许多大臣都老了,经过这次的事,以朱慈烺的性子不洗牌是不可能的。也就钱谦益比较会做人,还有曾樱等人比较刚直,不然内阁都要大洗牌了。
所以现在将六部掌印的换一遍也是在意料中的事。而排资论辈下来,的确也只有那几个人有资格接替。
只是让左弗感到恍惚的是:这些原本应为清廷的官,此刻却依然在为大明服务,想想蝴蝶效应,便觉有些恍然。
的改变就能改变这么多饶命运,那么她变法能成吗?
敛了恍惚的心神,她略略点头,“多谢了。”
话间二人已到了尚书办公的院落前,吕华岱上前敲门禀告,屋里沉默了半晌,才道:“让她进来吧。”
吕华岱依言请左弗进去,而自己则退了下去。
左弗进了屋,看着这狭的空间,不由感叹。
就办公条件,京官还真不如地方官。
大明京都的中央官署都设在皇城内,地方有限,自然不可能大佬们也只能挤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办公。
想到这里,左弗便是暗暗一乐。
还好应府衙不在皇宫内,作为直接面对民众的衙门可没这待遇。而这狭**仄的办公待遇还是让这些大佬们暂时好好享受着吧。
“琼州知府左弗,左云舒给老大人问安。”
左弗行了一礼,“此番还要劳烦老大人考绩了。”
成克巩回了一礼,倒不显傲慢。只是脸上也没什么笑容,与传闻中一样,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镇国公客气了。”
成克巩道:“你在琼州的功绩有目共睹,且是陛下亲自任命,这考核就不必了。不过,你这述职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