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教堂里,方唐和刘雯雯都在听着那狂风暴雨声。
“这雨得多大,声音都像是发洪水了。”
刘雯雯还在说着,顺着教堂的门,一股水流竟疯狂涌入。
这场暴雨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
教堂门唰的一下打开,老族长披着油布,带着竹草编织的斗笠,进来就喊道:“有个怪物在放火烧我们的屋子,但伟大的猎神降下这场暴雨,拯救了我们。”
方唐看着他,冷笑起来:“老族长,你是信那个猎神呢,还是相信自己?
这种级别的暴雨如果再持续一天,山后就会蓄积足够的洪水……”他快步走过去:“这座山已经是半空了,下面大部分是露出的泥石结构,你知道泥石流么?”
老族长一双眼睛凌厉的看着他:“你说的一切我都明白,但人力无法改变这种自然灾害,我只能用猎神的信仰来安抚惊慌的族人。”
方唐轻吐一口气:“不,有办法的,只要你帮我找到一个人,这场灾难就会结束!”
“灾难……”老族长冷笑:“你现在比艾琳更像一个神棍!”
“我说的是真正的灾难,也许泥石流不会出现,但瘟疫马上就来,你们整个族群,还有这个村子,可能都会在这场暴雨后消失。
这个地方,未来会变成一个野生保护地……”老族长低头咳嗽,似乎忍不住笑意:“你现在不但是神棍,还是一个虚张声势的假神棍呢。”
教堂外面,老人和孩子都从家里跑出来了,在几个男人的指挥下,将山路上的沟渠扒开,粗糙的山村排水设施因为高度差的缘故,此时竟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水流顺着石阶狂涌而下。
小教堂的门再次关死,这次老族长轻轻拿出了一支手枪!真正的军用制式手枪。
这是一把布朗宁1960半自动军用手枪,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只有上过战场的陆军军官才有机会弄到这种好东西,因为这种枪大部分来自缴获,来自那场五十年代抗美战争的战利品!老族长转动着手枪:“现在,你们两个可以说实话了,为什么要冒充艾琳的学生?”
刘雯雯身子一颤,勉强笑道:“我们真的是艾琳的学生,不信我可以用英文跟您聊聊……”老族长嘲讽的一笑,用流利的英文问道:“那么,请告诉我艾琳的教名好么?”
教名,是基督教信徒出生后受洗礼获得的名字。
就好像国内的小名一样。
刘雯雯张口结舌,用干巴巴的英文回道:“那是艾琳老师的隐私,我怎么知道。”
老族长冷冷拍了一下手枪,依旧是流利的英文:“艾琳在墨尔本新州‘昆士兰学院’里是什么老师呢?”
刘雯雯揉着鼻子,看了一眼方唐,眼珠转动着飞速回答:“当然是教育专业了。”
老族长垂下眼皮:“蠢货,艾琳根本不是昆士兰学院的,她来自最古老的新威尔士南州天主教大学,而且她最早学的是神学,后来才转为艺术理论……”枪口已经对准了刘雯雯。
方唐拉过木椅,将雯雯推到一边,坐在了族长对面:“您对艾琳女士的了解程度,有点不寻常呢。”
老族长眼皮跳了跳。
方唐微笑:“您当过兵,上过抗美战场,应该是个不小的军官了,您精通英文,而且在刚才的话里,您的口音是非常标准的英式口音,没有在国外生活的经历,是不可能拥有这种口音的。”
老族长睁开眼,忽然狂笑一声:“小伙子很厉害啊,不过我这不是什么英式口音,而是南威尔士口音……”方唐眼神闪烁:“是了,澳大利亚最早就是英国殖民地,原来的名字就叫……新南威尔士殖民地,口音自然也有所改变。”
老族长轻轻皱眉,然后咳嗽一声:“在我们这里,不会直接说什么澳大利亚,而是要加上‘腐朽的资本主义帝国’!”
刘雯雯摇头:“这都什么年代了……”这不是什么动乱年代,而是一个刚刚开放的年代,1982年,有些农村还保留着工分的时代,滇省极端偏僻的小山村上,那些充满年代感的标语,还有老族长的这些话,都让方唐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好像并不是在一场游戏里,更像是在……他没有细想下去,打起精神:“老族长,我们的确不是艾琳的学生,而是在小屋里发现了艾琳留下的古董枪和一罐奶粉,所以冒充了一下,你得理解,不这样说,你的猎人会打死我们的。”
老族长转头喊了一声,一个护卫急匆匆的进来,在他耳边低声报告着。
不多时,又有个护卫小心的捧着那把古董枪,还有在小屋里弄到的罐子,油纸包,都摆在了地上。
老族长哼了一声:“我们进去查看了,并没有你们说的怪物,只有可怜的海力布在屋里!”
方唐和刘雯雯都是吃了一惊:“龙云海跑了!”
他是怎么从猎手们眼皮底下逃走的,连枪都没来得及带走?
老族长此时开始为手枪上弹:“知道我怎么想的么?
你们两个才是怪物,一直在迷惑我的族人,现在,在这个艾琳留下的教堂里……”手枪缓缓举起,枪口如此稳定。
方唐拉住了想要逃走的刘雯雯:“既然一切都在您的控制下,那能不能让我多说几句?”
老族长眼神冰冷:“我可以给你一盏灯的时间。”
一盏油灯不换油的话,燃烧个半小时应该没问题。
方唐咳嗽一声:“这场暴雨百年难遇,暴雨之后就是一场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