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不通过特定的暗示,没有人可以从回梦中脱身,没有人!”卢修竹眼神涣散,伤重垂死地跪倒在将岸的面前,兀自不能置信地摇头自语着。
“游魂万踵黄泉路,伤忆一丛彼岸花…曼珠沙华之所以被称为彼岸花,不仅是因为它们生长在忘川河畔…”
“花开无叶,生叶无花,生生世世轮相错…彼岸花的香气,会让人忆起前生百世…”
“充满遗憾却无法改变的过往,会让每一个深陷在幻境里的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其中…没有人!没有人可以从已然化作永恒的过去里解脱…”卢修竹说到这里,艰难地抬起头来,仰望着沉默不语的黑瘦少年,瞳孔微微一缩,颤声道:“难不成…难不成你竟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将岸涩然一笑,一字一顿地回答道,“我当然也有过去,而且还是两人份的…”
“可看到前世又能如何?今生的路还是要今生的我来走!”
“等等,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此刻你还能忆起…刚刚在幻境里看到的前世…前世种种?”卢修竹大惊失se,好像看到鬼一样跌跌撞撞地连退几步,结结巴巴地尖声问道。
“唔…信息量的确很大…事实上,除了最开始的三段场景,后面的大多数都不怎么记得了…”将岸皱眉凝思,默然回想了好一阵子,这才用不太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道五魔三一佛子!好小子,你果然不简单!告诉我,你到底是哪一位大能谪落凡尘?大罗金仙,魔界大圣又或者是金身罗汉?”到了这一刻,卢修竹反倒是不再介怀自身的生死了。满是渴求地凝望着几步之外的黑瘦少年,他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其实我自己也不太肯定…”将岸走到卢修竹的身旁,蹲下身子,轻声地回答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说到这里,他凑到对方的耳旁,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几个惊世骇俗的名字,“…中的一人吧。”
卢修竹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听完最后一个名字,他正要急匆匆地扭头开口,却被少年轻飘飘的一掌印在天灵盖上,瞳孔骤然放大,就此了结了yin邪放荡的一生。
“将小子。你唬他的吧?若是你的前世当真是刚刚那一串名字中的一个,那…那…那…”项老鬼连续“那”了三声,却再也续不出一个字来,他也被那几个震古烁今的名字给吓到了。
“是啊,每一个名字所代表的人物都比十殿冥君和(这里指八寒狱和八热狱)狱长还要伟大许多!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连见过大世面的琼翅贵都被震住了,面带犹疑地颤声问道。
“当然…”黑瘦少年呆呆地望了不远处的师妹,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后。他露出一个令人无法捉摸的诡秘笑容,轻轻地摇头道,“…不是真的了…这个老se鬼如此可恶,自然要唬他一下。让他死都不能瞑目!”
“不错,这个老混蛋是咎由自取,一点都不值得同情!”眼见将岸安然无恙,李黛眉顿时失去了继续挣扎前行的力气。再一次瘫倒在了地上,“师兄。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再耽搁一会儿,邪心谷的援兵就要赶到了!”
“升霄,老怪,你们速速处理一下姓卢的生魂和遗骸,师妹,我过来帮你疗伤,争取半盏茶后出发!”
……
“嗷嗷”
“啊呜啊呜”
那是饿鬼的嗥叫和永不止歇的咀嚼吞咽声,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清晰,想来是相距不远了。
“这么快就已经蔓延到这里来了?恶鬼门里到底放出来了多少饿鬼啊?”将岸一边催动灵石里的灵气为黑衣少女疗伤,一边眉头一皱,沉声自语道。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潜藏在暗处观望的真正恶鬼应该也开始伺机而动了,老夫觉得情况很不乐观。”老鬼吞下卢修竹的生魂后,化身为一团方圆近十丈的庞大黑雾,黑压压地笼罩在半空中,遮天蔽i,让人不由自主地望而生畏。
“难不成白前辈他们也失守了?”李黛眉咬牙蹙眉,忍受着体内传来的阵阵剧痛。
将岸霸道炽烈的炎阳之力正在一点点地驱逐着少女经脉内的庚金之气,他的双手好像抚琴般在李黛眉的后背上拨拉揉滚不止,不断地调校着炎阳真力输出的力道和位置,大滴大滴的汗水从他的额头和眉梢滚滚流下,这可不是什么轻松活儿,稍有不慎就会给少女的经脉带来更大的伤害。
“若是果真如此,人间道恐怕就要迎来一场浩劫了!”
“不太会,依我看,那些饿鬼炮灰们会很快被清扫干净,而剩下的鬼将鬼帅鬼王则会适可而止,以渗透为主,不会就这么大张旗鼓地开始对人间道发动总攻!”琼翅贵不以为然地接口道,“人间道是三界六道的轮回枢纽,任何一道都休想轻易侵占!”
“有道理!不过渗透比直接攻击更为麻烦…归根结底,吃惯了修行者生魂的厉鬼,怕是再也咽不下凡人的yin魂了罢?”将岸望着老鬼揶揄道。
“废话!生魂里包含的怨气是yin魂是好几倍,而修行者生魂里的怨念则更为jing纯和强大!”项无天臭着一张老脸,忽然眼帘颤动,哑声道,“不好!只要有一个鬼将以上的存在未被清楚干净,他们就会试图建造出更多的恶鬼门来引渡同类!恐怕这才是最大的麻烦吧?”
“既然如此,我们就别再回恶鬼门浪费时间了!黛眉,你即刻上路,速速返回宗门向掌教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