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碎片崩断一地,阮芽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因为对于一个剑修来说,剑就是他最忠实的伙伴,永远不会背叛的存在。而且,一把顺手贴合了掌心的剑需要很长时间来磨合。
在云川剑宗阮芽见过许多门人弟子终日背着长剑,听师尊言,他们连睡觉也不会放下剑刃,只有这样人与剑才能磨合到极致。
金子豪看着满地亮晶晶的仿佛星光闪烁的剑骸,双手背负,乌烈剑悬浮在半空,乖乖的停留在其手边。
“俗话里有一句对剑修很适用,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你的剑已陨落,看来我们的胜负也要尘埃落定了。”
金子豪慢慢的走上前,乌烈剑长吟一声,仿若附和。
“我不得不承认,若我与尔同岁,谁胜谁负还真的说不准。云莲上人座下弟子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我认可你这个人的实力了。不过,战斗就是战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有生必有死,现在也该结束了!”金子豪口中每言一句话便上前逼近一步,每踏出一步,其身上的气势便拔高一重。
等走到阮芽身前五米处,其无论是战意亦或是气势都已经攀升到了极致。
“不,还没有结束。”
阮芽对金子豪的迫近熟视无睹,她只是静静俯身平静的拾起了青莲的遗骸,从储物戒指中扯出一块布,将之触手可及能能够捡起来的碎片通通都包裹了起来,收入了空间之中。
“哦?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拿出来,免得在陨落我手之前留有遗憾。”金子豪挑起眉梢,好似阳光般暖融的金发散落在肩头,不可一世的好像是一只纯血的年幼的金乌后代。
就好像,阮芽看了脚下琉璃金似的地面,就好像他们现在所进入的那只金乌一样。
阮芽轻笑一声,眉眼间看不到金子豪以为的任何故作坚强或者紧张忐忑的神色。
一道淡淡的流光闪过,金子豪的眸光一定,在阮芽的手上出现了一把新的长剑。
这把长剑与阮芽之前的青莲剑截然不同。
如果说,青莲剑好似一湾宁静澄澈秋水,一抹温柔月光皎洁,那么现在阮芽手中的这个便是粗劣的泥巴捏成的,毫无美感和剔透可言的,一柄脏兮兮灰突突,只大概捏出了简单的剑的轮廓,连剑刃都没有的剑的胚胎。
泥泞的剑柄握在宛如羊脂软玉的素手中,显得更加突兀、粗糙。
“你这是随便拿了个还没有打造成型的剑胚来与我硬抗吗?”金子豪的脸色古怪,看着阮芽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你要知道,就算是你现在拿出来了一柄和我手中一样阶级的飞剑,彼此没有磨合,不能做到如臂驱使之前,也是打不过我的。”
“哪怕我现在的境界层级压制到了与你一样,也是如此。更何况,你还拿了一把这样的……呵,你必输无疑。”金子豪的目光停在粗劣的剑胚上,遗憾的摇了摇头。
阮芽听着金子豪的话,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像其所言的那样,那么他的判断没有错,她必输无疑。
但是,她既然敢拿出来这个还未成型,只能算是半成品的剑胚来与他对峙,就说明她心中早有成算。
谁输谁赢,一切还没有定数。
阮芽没有再浪费口舌与金子豪解释什么,她深深的明晓,金子豪之所以和她说那么多的废话,不过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磨刀石之一,等刀磨完了,就是一剑解决她之时。
不过,有些时候,猎人不一定就永远是猎人,也可能变成猎物,二人的身份随时都可能发生反转,就像现在!
阮芽左手一扯,直接把坠在右手上已经松散了大半的布条扯落,掌心的伤口渗透着血丝。
阮芽眼帘微垂,右手贴合在剑身之上,狠狠的一抹而过,淅淅沥沥的鲜血瞬间将剑身染红。
剑身一震,剑胚猛地脱手而出,环绕着阮芽冲天而上,随之被带起的还有的万千金剑幻影。
“接招!”
阮芽右手伸出,双瞳映出金子豪惊诧的脸庞,五指狠狠一收,万千金剑幻影皆是剑尖朝下,铺天盖地的朝着金子豪直奔而去。
当、当、当!
金子豪的步法精妙,一进一退玄奥莫测,但其毕竟自封了境界,再快也无法安然无恙的躲过数不尽的流星剑雨坠落。
当、当、当!
又是连续数声,金子豪双手交叠,乌烈剑旋转化为圆日金轮,呜呜作响。
“哼。”金子豪忽然闷哼一声,一点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力的一滴血珠瞬间出现在了金子豪的背后,绯色的光芒诡异的一闪,刹那之间没入到了金子豪的胸膛!直接将其背肌打穿。
金子豪浑身汗毛竖起,在血珠碰到他的一瞬间,金子豪就展现了其面对危机时惊人的反应能力,浑身的肌肉在一刹那绷成一块铁板,灵力沸腾爆燃而出,直接形成了一件灵力盔甲附着在了衣下。
即使如此,这一击的威力也远远超出了金子豪的预算范围,让金子豪直接呕出一口血来。
所有的族老顿时围上前去,搀扶住了金子豪,冯老将手掌贴在了金子豪的背脊上,源源不断的温和灵力不要钱一样的灌入。
“你输了。”阮芽收剑而立,无视金家族老们对其的怒目。
“的确是我输了,你让我最后用了超过了蜕凡境的力量来抵御你这一招。”金子豪抬起手推开了搀扶着他的众人,制止了想要怒喝的冯老,双眼紧紧的盯着阮芽,“能告诉我,你这一招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