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走过来,对顾景霆说,“病人的死亡时间是上午十点二十八分,死因是多器官衰竭,心脏骤停,经抢救无效死亡。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好在,病人是在睡梦中死去的,没有任何的痛苦。”
顾景霆点了点头,只淡淡的说了句,“辛苦了。”
随后,医生和护士鱼贯而出。
顾景霆和阮祺一前一后的走进病房内。
他们在病床前停下脚步。
慕容雨晴静静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白布,只能隐约看见身体的轮廓。
顾景霆一双漆黑的眼眸深敛着,眸光平静的看着床上的尸体。
病房内依旧十分的安静,没有人说话。
直到这份沉寂被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顾景霆听到声音越来越近,回头,然后,就看到了顾子铭出现在病房的门口。
顾子铭的脚步很匆慌,跑的急了,喘息的很厉害。
他的一只手扶着门框,瞪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病床上的人。
“你来晚了,她已经死了。”
顾景霆淡漠的说。
顾子铭的手依旧死死的扶着门框,脸色惨白的说不出话。
“呦,来晚了啊。
也不怪你,我听说环城路上出了车祸,从顾家的庄园赶过来,正好能赶上环城路的交通堵塞。
因为堵车来晚了,没能送慕容雨晴最后一程,她应该不会怪你的。”
阮祺双手环胸,吊儿郎当的说道。
顾子铭听完,脸色更难看了。
他脚步有些踉跄的走进病房,走到病床边,强撑着没有倒下。
他颤抖的伸出手,想要掀开慕容雨晴脸上的白布。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一片布角,就被顾景霆伸手抓住了手腕。
“子铭,逝者已矣,她不会希望你看到她死后的样子。”
顾子铭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脚步却向后踉跄了几分。
“是啊,她死了。
慕容雨晴死了。
顾景霆,你一定很高兴吧,再也没有人纠缠你了。”
顾子铭的声音哽咽,眼眶通红。
顾景霆的目光从顾子铭的身上一扫而过,仍十分的冷淡,语气更冷,几乎没有任何的温度。
“雨晴是个有理智,懂分寸的人。
如果不是你误导她,她不会行为如此的偏激和失控。
顾子铭,她的死,你是有责任的。”
顾子铭冷抿着唇不说话。
“景霆,我最受不了你说话这个委婉的调调。
什么叫有责任,慕容雨晴就是被他害死的。”
阮祺摸了摸鼻子,冷嘲的笑了一声,很是轻蔑,“顾子铭,你们顾家的人是不是都这么虚伪啊。
人都被你玩儿死了,现在跑这儿来装什么深情。”
“你们说够了么?
说够了就滚出去!”
顾子铭垂着头,突然低吼了一声。
“你们以为你们是谁?
高高在上的审判者?
顾景霆,你不过就是一个野种而已,你有什么资格抢顾家的东西!我想要拿我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有什么错。”
顾子铭的情绪多少有些失控,慕容雨晴的死,终究还是对他造成了一些影响。
“你的东西?”
顾景霆冷然的抿着唇角。
“世间万物,没有什么东西一定是属于谁的。
不要和我说你们顾家的那套家法,你的家法大不过法律。
顾家的家业,有大半是踩着蒋家人得来的。
按理说,顾景兮比顾长海更有资格继承。
当初,顾氏财团交到了顾长海的手里,几乎被顾长海败了个干净。
你这个父亲,实际上可没什么留给你。
如今的顾氏财团,是我用唐家的关系和人脉支撑起来的。
公司进入了正轨,你又伸手来抢,口口声声说是属于你的东西。”
“顾子铭,刚说你‘虚伪’真是谦虚了,应该是‘无耻至极’。”
阮祺又插了一句。
“没什么无耻不无耻的。
不过是手段而已。
当初,爷爷想借唐家的东风来拯救公司,想法很好,只可惜,他引来了一批狼,吞掉了整个顾氏财团。”
“哎呦,敢情你们顾家人是想把别人当成驴啊,卸了磨就要杀掉。
自以为很聪明,把别人当成傻子,却重来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有多蠢。”
阮祺继续冷嘲热讽。
“随便你们怎么说吧。
不过,我还没输呢。
顾景霆,你别忘了,慕容雨晴的死,是林亦可造成的,杀人偿命,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保住你老婆!”
顾子铭冷嘲的笑道。
“所以说,雨晴的死也不是没有价值的。
至少,她可以拉着林亦可一起下地狱。”
“只要亦可死了,也就等于毁了我,对么?
子铭,你应该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吧。”
顾景霆冷然的笑了笑。
“所以,你设计了这么一场大戏,把自己的样本交给慕容雨晴,让她深信不疑的认为涛涛是我的儿子,无论我怎么否认,甚至重新做了一份亲子鉴定,她都不肯相信。
然后,你利用雨晴,来离间我和亦可的感情。
的确,我不得不承认,你差点儿就成功了。
一度,我真的非常的害怕,感觉就要失去了亦可一样。
但你似乎忘了,亦可既然是我的软肋,我怎么可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我会疼的。”
顾景霆深眸微敛,刻意的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