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息的时间,听明白周沐吩咐的三寸丁躬应了一声,身形如同泡沫般,转瞬融入了夜色之中。
周沐看着三寸丁消失,英挺紧蹙的眉峰依旧没散开。
“贫僧竟然泄露了天机,哎!怕是又要折下些许阳寿了……”不戒小和尚见他如此,也不多问,喃喃的说完这一句,抱着他的小木鱼往楼里走去,临跨上台阶之时,复又转身看向周沐,“施主,若是明日长生施主问起,为何观景台的栏杆凭空消失,还望施主据实以告,莫要累及贫僧。”
周沐依旧盯着广阔无垠的夜空,头都未回的沉声开口,“今夜星象之事,不可让她知晓,免得她平添烦扰。”
不戒小和尚敲了下手中的木鱼,一边往回走,一边淡淡的回道,“天机不可泄露,贫僧已然要折了些许阳寿了,可不会再上赶着折寿更多,贫僧还期有朝一日能够参透我佛,得以超然世外呢……”
周沐对不戒小和尚的唠叨充耳不闻,他长生玉立,临空站在没有栏杆的观景台边缘,身形犹如苍松,周身戾气萦绕。
“罪孽深重不得善终又如何?本王说过宁负天下亦不复她,纵使再添罪孽,本王也要护她安然无虞!”
……
丝毫不知道夜色下发生何事的顾长生,此时正邪笑着看着自家义父失态。
“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半山先生浑身颤抖的捧着一卷兵法,失神的翻页,呐呐的念出声,“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是为虚实;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是为实虚……”
“……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是故朝气锐,昼气堕,暮气归,故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
“……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
“……”
顾长生看着自家老迈的义父失了平时的儒雅脱俗气质,每念一句,眼中的光芒就大盛一分,捂着嘴巴无声的笑。
她就说吧,这个时代落后的一塌糊涂,连个系统的兵书都没有!
现在有了吧?
她融会贯通中华五千年用兵兵法,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只为实用凝练而成。
“义父?”顾长生小声的唤了一声。
半山先生全神贯注与手上兵书,仿佛陷入书中一般,非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顾长生看着见了兵书就置身书中不能自拔的半山先生,转身轻轻的走出了屋子,还细心的关上了门。
“昆奴,守护我义父,让宁二跟着我就可。”顾长生在门外小声吩咐隐身不见的昆奴。
“遵命。”昆奴独有的嘶哑嗓音传来。
顾长生复又好笑的回头看了自己义父的房门一眼,就让他先好好研究一下那些兵书吧……
庭院幽深,亭台楼阁掩映,顾长生站在自家府邸中,秋风徐徐,吹起了她血色的长裙,裙摆临风,有种超然于世外的出尘之感。
顾长生长身独立,抬头望向浩瀚无垠的星海,她顾长生,总要在这个时空生存下去,即便是她的举动,打乱了这个时空原本发展的进程,也在所不惜。
北方的夜幕下,原本如平常星辰一般的占室女星,突然光芒大盛,然后转瞬恢复如常,速度快的肉眼都不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