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鸢才踏进富贵茶馆的门槛,就觉气氛不寻常。
萧滽前后脚到,喊声长姐,抱过熟睡的妹妹,蹬蹬踩着木梯板上楼去了。
李妈在冲泡茶水,朝她耳边嘀咕:“有贵客!”呶嘴撇撇。
萧鸢随而望去,不淡定起来,沈岐山竟坐在靠雕花窗牖的桌前,拈盏悠闲地吃茶,乔四爷的鸟笼搁在他手边,画眉儿嗓音清脆。
是来讨债的麽,她胸闷气燥地走过去,执壶假意斟茶,紧咬牙根低斥:“沈大人来做甚?还没到还银期限不是?要闹得众所周知麽?”
观她急眉赤眼的模样,沈岐山从容道:“茶馆开一间,摆出六七桌,烹起三江水,笑迎八方客,萧娘子独对吾没好脸色,作何道理?这就是你的经营之道?”
萧鸢原要反唇相讥,却见乔四爷等几悄竖起耳朵,她憋口气,拉张椅子坐下翘起秀足,换张明媚颜色,亦笑得真真假假:“沈大人错怪,哪敢怠慢您呢!”她唤着李妈:“怎能给沈大人吃这样次的茶,快将那狮峰龙井雨前细芽撮一尖儿来。”
沈岐山没推辞,淡问:“听闻你要嫁人?”枕上甜妻:七爷,悠着点
吴秀宝朝萧鸢嚷嚷:“看到没有,萧娘子你都见了?不指他报答救命之恩,但做个过河拆桥的小白眼狼,我就要打死他,否则日后纵是有官做,定也是个奸臣佞相!”
“给吴秀宝表歉意!”萧鸢面容严肃,语带厉色。
萧滽难见她不笑的样子,谁能想到长姐还同娼妇交往哩,他亦干脆,拱手朝吴秀宝深深作个揖:“是我前阵中mí_yào、脑里还多昏沉,竟把秀宝姐姐的丽容忘记,你饶我这回,此后半生再不敢忘!”
一时众人皆有些怔忡。
吴秀宝忽然噗嗤笑出声来,指尖戳戳萧鸢的腰谷:“你这阿弟是愈发的有趣了!”
转而给萧滽飞个媚眼:“好会说话的小书生,若哪日想的很...就来寻我,不要你的银钱!”
笑嘻嘻地扭腰离开。
萧鸢若有所思看他半晌,原想问他扯谎的事儿,想想终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