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愣了一下,竟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你……已经知道我是……”
“只是大致有个猜测。”北堂苍云微笑,眸子越发晶亮,“看你这反应,我猜对了?”
步天沉默,沉默了很久,才突然叹了口气,慢慢把面具摘了下来:“这次来,我也没打算再瞒你。只是苍云,你真的不怪我吗?”
面具缓缓地离开,一张略显苍白却美到令人意醉神迷的脸出现在了北堂苍云面前:步天竟也这般绝色!
这男人清澈的目光不含一丝杂念、俗气,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美丽得似乎模糊了男女,一股舍我其谁的王者之气不经意地缭绕在他的周围,美得如此惊心动魄,竟不能用语言去形容。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步天是很美,美得人间罕有,可七煞个个都是绝色不说,更有凌落月这真绝色在,单论美,他并非无人能出其右。最重要的是,他的容颜竟跟一个人有五六分相似:北堂苍云!
是的,北堂苍云,他面前的沧海王!
那种相似绝不是仅仅是气质、气度和气势风范等无形的东西,而是可以真真切切地看出来的,两人的容貌真的很像,站在一起这么看,说他们是亲兄弟,绝对没有人怀疑!
看着他的脸,北堂苍云先是咬了咬唇,然后深吸一口气,接着才缓缓地笑了,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满足:“我果然猜对了,步天,你其实就是母后在我之前生下的孩子,你是我同母异父的亲哥哥!”
步天苦笑,却多少有些不太敢直视他的目光:“是,是我。所以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了吗?我们兄弟俩这么像,你若看到我的样子,凭你的聪明绝顶,一定会猜到我的身份,我……”
竟是这样的!步天就是云羽蝶失忆的那三年生下的孩子,那个意外救了她性命的世外高人,就是秋水长天前任龙头老大,步天的父亲,步修尘!
这段孽缘虽然给了步修尘三年最幸福、最快乐的生活,随后而来却又是十几年的痛苦和煎熬,他才会在正当壮年时抑郁成疾,一病不起,很快撒手人寰!或许,这就是老天给他的惩罚,惩罚他的自私!
相对于步天的不安,北堂苍云只有喜悦,这种无可比拟的喜悦让他的脸庞说不出的生动,连目光也灵动得仿佛精灵:“你为什么要这么不安?你根本什么都没做错!步天,自从听了师父说的那些话,我怎么想都觉得那个人只能是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可我越高兴,就越害怕,怕那个人其实不是你,我只是空欢喜一场!现在……现在我可以尽情地高兴了,因为真的是你!”
他突然一个用力,紧紧抱住了步天,然后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我现在抱个大男人,比抱小舞还习惯成自然,我一定被你掰弯了……”
步天也不是傻子,他终于看出北堂苍云是真的不介意,一直吊在半空的心总算慢慢放了回去,也反手抱住他,幽幽地叹气:“不怪我就好。虽然那的确是上一辈人的恩怨,可你这个人护短护得鬼神不敬,如果因为你母亲而恨我,我会很难过的。”
北堂苍云放开手,呵呵地笑:“这跟护短没关系,我又不是不讲理。反正猜到那个人可能是你之后,我有无数次想写信问问你是不是,又怕答案是否定的,一直惴惴不安……”
步天笑了笑,示意他落座:“怎么猜到是我的?”
“其实也不是很难。”北堂苍云小小地表示一下得意,“师父说那个人偏居一隅,又是绝世高手,只这两点,符合的男人就不多,当时在我脑子里就只剩下了寥寥几个。然后再想想你平时为我做的一切,尤其你几次话语里露出了的破绽,也就不难猜了。”
步天回想了一下:“破绽?有吗?”
“有啊!”北堂苍云点头,“比如有一次,我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就说,你本来就应该对我这么好,谁让你是……后面你没说,当时我也不懂,现在就懂了:谁让你是我哥,对不对?还有那一次,你亲我,我发飙,你就说,就算我们都是男人,你亲我也是正常的,不违背lún_lǐ纲常。如果你是我哥哥,亲亲我就很正常了嘛!”
至少,不那么惊悚。
提及这件事,步天顿时笑得肩膀抖动:“可惜当时你没想到这方面,还以为我女扮男装,因为只有女人亲男人才正常,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差点纠结死我知不知道?”北堂苍云瞅着他,那叫一个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想想你折腾我的那些过往,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没死在你手里,算我命硬!”
“那不能够……哈哈哈……”步天越笑越想笑,“我不是说了吗?一直在试探你的底线,保证在让你崩溃的边缘徘徊,哈哈哈……”
北堂苍云不说话,拿眼神杀死对方。
见他这样,步天更想笑了,只好拼命克制:“别怪我,谁让你那么可爱,我看到你就想欺负欺负!我这次来找你,就是要永远留下的,唯一担心的就是你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会恨不得一掌劈了我。现在好了,我再没有什么顾虑了!”
北堂苍云微笑,目光很柔和:“不存在,我给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年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