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冷冷嗤笑道:“你的命想得那么值钱。你爱死不死,你死了后,你爹还得死。”
陈小姐怒极,竟起身一头撞向吴争。
吴争就算身上带伤,也不会受制于区区女流。
他一脚前蹬,生生将陈小姐挡于身前三尺。
看都没看陈小姐,吴争道:“陈老爷,上路吧,从现在起每过十个数,我就在这些人里面挑一个杀。二憨,先杀陈少爷。”
“是。”
陈秉申悲呼道:“吴少爷,好歹我陈家与你吴家也订过亲。”
吴争不屑地哼道:“从你与黄伯彦、黄得功图谋吴家财产时,这份情义就不存在了。原本我还不想杀你,但从你令家丁向我挥刀时,你就注定要死。二憨,计数。”
“一”,
“二”,
如同催命符,陈秉申愣愣地看着吴争,颤抖着从地上捡起钢刀,横在了脖颈上。
可就是无法鼓起勇气割下去。
陈小姐又上泪流,嘶声道:“吴争,我与你不共戴天。”
“随便。”吴争轻哼道。
“吴少爷好大的威风。”从外面传来这么一声。
吴争蹩眉,他猜到来者是谁?
原本吴争暂时还不想与他正面交锋的,可现在避不开了。
那就一块儿算个总帐吧。
吴争冲二憨喝道,“带来的人都死光了吗?”
二憨也不解,冲出门去,看了一眼。
然后回来对吴争道:“少爷,来的怕是黄得功,他带了不少人来。士兵与来者对峙,没少爷的命令,不敢真动刀。”
陈秉申闻听,如同捡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跪爬着移向门口,哭喊道:“黄大人,救我。”
吴争明白,杀陈秉申已经不可能了。
逼死陈秉申与杀死陈秉申是两回事。
杀伤陈府家丁,可以指家丁意图杀官,就算枉杀,那也是官杀奴。
可当着黄得功的面,杀死陈秉申,那就是谋杀良民了。
就算在吴争眼中,陈秉申是个恶人、小人。长纤劫
这话没错,民言杀官,说到哪都是罪过,拿人没有什么不对。
好不容易有了个大义名份,厉捕头自然精神一振,说实话,早知道是这么一回事,他还真不乐意来,两黄一陈,图谋吴家产业,始宁镇谁人不知,何人不晓?
只是百姓都相信吴争叔侄投了满清,所以,没一个人出来为吴家抱不平。
可厉捕头发现,吴争回来了。
回来代表什么?
那自然是没有投满清呗。
那么,厉捕头怎么不明白,这是个局呢?
虽然心中同情吴家,可看见吴争私闯民宅,公然杀了三人,做为捕头,他自然想拿人的。
前面是被士兵所迫,现在有了动手的理由。
于是厉捕头大喝道:“奉黄县令之命,缉拿刁民池二憨,敢拦者,杀。”
很快,厉捕头发现,他一向好使的命令,今日没用了。
捕快不是傻子,也不是想违抗厉捕头的命令,只是他们发现,他们没了动手的勇气。
再彪悍的捕快,在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士兵面前,就如一只家狗面对一头野狼。
原因就两个字,气势。
场面气氛很沉闷,很难堪。
难堪的自然是黄得功。
好在吴争此时说话了,“黄县令啊,忘记给你介绍了,这位池二憨虽说是本少爷的小厮,可他却是鲁监国麾下,梁湖千户所总旗。正七品官,想必不会比黄县令低吧?这不敬之罪,从何说起?”
黄得功,还有厉捕头及一众捕快大惊。
陈秉申一家人更是目瞪口呆,脸色最难看的,恐怕莫过于陈小姐。
倒不是因为正七品官有多威风,而是他们惊讶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厮,竟会是在册总旗。
黄得功指着吴争道:“你……他有何凭证?”
二憨从胸口摸出一块铜牌,直愣愣地递到黄得功面前,“囔,这是我的总旗铜令。”
“呃……。”黄得功自然是认得总旗令牌的,他愣了好半天,这才跺着脚道:“吴争,那此事先按下不提,可你私闯陈宅杀人,是有目共睹的,这你又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