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离笑道,“这钱娘就留着,用作我们平时花销。”
夏氏听了,就收进她的卧房。
现在,家里大笔银子放在夏离那里,夏离觉得是置田地和铺子的银子,夏氏则觉得是夏离出嫁时的压箱银子。而日常开销的钱,则是放在夏氏那里。
之前刘公子赏的十两银子就交给了夏离,而曾理璋的二两银子则在夏氏手里。
随着一声炸雷突然响起来,天又变了,天空阴沉得厉害,看来又要下一场大雨。
母女坐在堂屋里叙话,手中的活计也没停下,夏离做小衣裳,夏氏做小鞋子。大门突然“啪啪”响了起来,是夏柱的声音。
夏氏起身去开院门,夏离回了卧房,再把门关上。她已经交待夏聚,有人来的时候千万不能出声。
“妹子,离丫头好些了吗?”夏柱的大嗓门。
夏氏说道,“还在歇息呢。也没有大的毛病,就是有些发热,头昏。”
夏柱把手里的一条肉递给夏氏,说道,“给离丫头剁丸子吃。”
夏氏忙道,“我今儿上午去了趟县城,买了只兔子,这肉你拿回家吧。”她没敢说夏离猎兔子的话。
夏住说道,“给你你就拿着,今天吃不完明天接着吃。”把肉硬塞到夏氏手里,就走了。
天越来越暗,大雨倾盆而下,刚刚酉时初天就完全暗下来。
睡梦中的夏聚被惊醒了,听着哗哗的雨声,望着昏暗的小窗,偶尔的闪电把小窗映亮,想像着若此时他还躺在草地里,眼里盛满了惧意。再看看不远处趴着一只大狗,正伸着舌头看他。想起姐姐说自己叫夏聚,它叫当当,是自己的妹妹,又笑起来。
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新家了?不是给人家当奴才,而是当儿子,当弟弟,当哥哥。新娘亲和新姐姐、新妹妹都好,他之前那点后悔的心思,又都烟消云散了。太古至尊神
夏离半眯着眼睛看他,没吱声,如睡着了一般,心里却笑死了。这个小正太,太逗了。
夏聚确认夏离的确睡着了,才放心地点点头,坐直身体,捏紧小拳头,小声说道,“一定要记住,不能忘了,要紧要紧。”然后开始背诵,“我叫邱中书,家在京城,住在流光院,爹爹在关边鸡城,府门口有两个大狮子……嫡母生的儿子没有我聪明,她害死了姨娘,还要害我,祖母帮她……不敢找爹爹,怕,来湘江找甄表舅……记住,是真正的真,不是假装的假。让真表舅帮我找白大哥,白,是白天的白,不是夜晚的夜……白白白……假假假,哦,不对,是真,真真真……白大哥不怕坏女人,能帮我报仇,还能帮我找爹爹,向爹爹告状……嫡母坏,让人抓住了四儿……爹爹……”
说到“爹爹”时,他压抑着哭起来。还怕声音哭大了吵醒夏离,两只小手把嘴紧紧捂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落下来。哭了一会儿又躺下,还怕把夏离吵醒了,又把脑袋凑过来看她,小声嘀咕道,“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小脸上还挂着眼泪,又怂了怂鼻子,躺在枕头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听了这一耳朵,夏离心里惊涛骇浪。这孩子不止是小人精,还是可怜的有故事的小人精。他说的信息里,总结起来就是,家在京城,爹在边关鸡城——有没有“鸡城”这个城镇待定。他是个聪明的庶子,嫡母有个傻儿子,他被嫡母迫害,居然祖母还会帮着嫡母,生母已死。来湘江是找姓真(甄)的表舅,又通过这个表舅找到姓白的大哥。跟他一起来的什么四儿被嫡母派的人抓住了……
他对自己撒了谎,又要牢记自己的真正目的,应该是想在找到一个安全之所后,再想办法找人……
只不过,他为了把事情记得牢,就极其聪明地组词,还要找近义词和反义词作参照,比如真和假,白天和黑夜,岂不知越参照越乱。不知其它的信息会不会有误,至少鸡城可能不对,或者要找的人已经把姓给搞反了……
可是,他是怎么从京城来到这里的呢?听夏氏说,京城要坐一天的马车到通县,坐十天的船经过运河到钱州进入湘江,再坐五天的船才能到湘江省会汉江府。而汉江府到潼宁县,还要坐一天的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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