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里山岭的某一处黑岩山峰下,一棵苍劲挺拔的老树直直而立。
树身上绑着一位女子,粗硬的铁索一连缠绕了数圈,与此同时,女子的腹部神田处还裹着一层白布,上面还有些许殷红的血迹渗出。
自寒歌城跑出来之后,曾伊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沦落至此——
神田被破,灵力全无,还落在了补天局修行人的手中。
而与自己一同出来的师兄也已经惨死在山岭里。
曾伊只要一想到周岑那温和的笑容便会不寒而栗,心底生出无限的恐惧。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愿意现在就死去,因为补天局的恶名即使是在寒歌城中也有很多人知晓。
假使真要将自己卖到哪座遥远偏僻的小城去,给那种粗俗不堪的人当玩物,那下场简直要比死还难受一万倍。
腰间的冰冷铁链捆的很紧,曾伊低着头打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眼里尽管焦急无比,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
除却神田被破以外,此刻她还中了轻微的冠心草汁液之毒,虽然不至于毒发身死,但是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力气来反抗。
四处一片安静,经过近十日以来的肆意杀戮,此刻在这煞气之中已经再没有除了补天局以外的修行人,只能听到偶尔的寒风呼啸声。
老树后方忽然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听着这道不急不慢的脚步声,曾伊的脸色逐渐在变白,身躯又开始不由自主地轻微颤抖了起来。
周岑背着长剑,慢慢走到了树前,认真的看着曾伊说道:“你不用这么害怕,在没杀掉她之前,你总归是安全的。”
“当然了,这也要取决于你究竟是不是有什么有趣的身份。”
“不过在问你之前,先让我先好好想想。嗯......高浊和柳半月肯定和你没有关系,他们这对夫妻应该只有一个儿子,也没有什么旁亲。”
“那么,是那位姓曾的副城主?还是千宝阁的什么人?不过听说千宝阁的背后是天南的某个大派。”
“或者,寒歌城里还藏着什么其他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好了,”周岑温和的笑着,对曾伊说道:“你可以开始回答了。”
曾伊虽然依旧在害怕的颤栗,可是却始终紧紧咬着嘴唇,沉默不语。掳获偷心妙手
那枚象征着身份的玉佩里匿有一丝属于掌教的寒识。
能够通过黑山的大阵也是因为此寒识。
十年之前的那次考核,参与的那些少年少女们也都发过一枚临时的玉牌,里面同样是一丝寒山掌教的寒识。
没有人知道那些在考核中消失的弟子究竟去了哪儿以及被谁杀死的,因为玉牌之中的寒识仿佛消失在了偌大的幽州之中,从那之后的寒山行事便要变得谨慎了许多。
高欢知道这其中最深处的含义,寒识相遇会在掌教的识海中生出感应,遇到高深境界的修行人同样也会生出警示之感,这便是寻人的最关键之处。
如果十年前林蝉不是在闭关的话,或许就能够在第一时间找到杀人者的踪迹。
所以,十年之后的这一应对办法也是寒山上诸多长者与高浊,柳半月这些北国大修行人计划里的最重要部分——
既然你故意暴露踪迹引我们前来,那么我们自然会试试你究竟是不是真的这么难杀。
对于父亲与寒山师长们定下的计划,高欢并不知晓太多,但是聪慧的他同样有着自己的计划。
于是在两月前,他来到了横山州,通过了寒山的外门考核,成为了一名寒山弟子。
之后又乘坐惊寒鸟来到了幽州,抵达了望南涧。
但他并没有选择直接离去,前往寒歌城,而是选择了在望南涧里停留下来。
因为那时的高欢也在破境——
先是破境灵韵,接着又破灵韵第一境。
短短十数天过去,高欢的境界已经从清弄上境破至了灵韵第三境。
没有人知晓他的进境为何如此之快,甚至还要超过有所奇遇的陈曳。
但此刻的高欢确实已经是寒山外门弟子中,无可争议的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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