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事的时候,苗渺和藏见在城中的那座小院里试着酿了一次酒。
酿酒方法是依循着在寒歌城时高浊所传授给苗渺的春酒之法。
酒曲是用寒山偏峰上的极寒松花以及一些其余之物制成。
最后酿造出来的春酒有些特殊,酒气极涩、厚重,但在经营酒馆多年的孟酒看来,却还是缺少一味强烈、直接的辛辣感。
也因此,他评价为‘什么都不够’。
而什么都不够,同样可以是另外一个意思——
那就是什么都还差一点。
只要弥补足这些差处,北国最烈的春酒或许真就能以另外的一番面貌来重新展现。
......
......
三灯巷深处的那间酒馆门口。
一手拿着尖刀,腰间系着青色围裙的孟清秋正在出神地看着那只病鸡。
鸡被拴在柱子上,正萎靡地窝在门前,前面还撒了许多饱满的米粒。
苗渺从巷子口端着一碗甜豆花慢慢走来,一边津津有味地尝着,一边看着孟清秋,奇怪的问道:“都这么些天了,你到底要不要杀鸡?”
孟清秋回过神来,连忙放下手中的尖刀,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杀,只是还没想好怎么下刀。”
苗渺毫不在意的说道:“杀鸡不过就是抹一抹鸡脖子的事嘛,哪还需要想呢。你只需要绑住它的两个鸡翅膀,然后拿那把尖刀随便一划就行了。”
“之后拿热水泡一泡,烫一烫,鸡毛拔一拔,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苗渺的话很是直接、简单,但却说的孟清秋脸色越发煞白,好在她本身就很白,所以很难能够被直接察觉出来。
寒山外门考核的时候,虽然卢定师叔言明修行终会杀人,她一时心倔回了师叔曾经杀过鸡、还拍过鱼,但这些事终究都不是真的。
杀鸡、拍鱼便是杀生。
杀人同样也是如此。
人活世间,又如何能够轻易草菅别的生命?
孟清秋声音有些颤颤巍巍,说道:“苗渺,你真的杀过鸡吗?”
苗渺先是吸了一口豆花,然后不顾吃相地砸吧了几下,很是认真的看着她说道:“当然。”
这句话自然也是假的,寒歌城里她最喜欢吃的就是土豆饼,但从来不吃鸡肉,只是因为家住附近便有一位屠鸡户,曾经见过数次杀鸡的过程,所以才能够清楚说出来罢了。农门辣妻:山里汉子不限宠
藏见在酒馆中等了很久,自然也无聊地听着酒馆外的对话已经很久。
同样,作为入门极早的一位寒山弟子,又是徐三唯一的亲传弟子,他所知道的寒山隐秘也要比别人更多,因此才会在听到那番话后直接走了出来。
他看着孟清秋,终究还是无法忍住自己心中的疑惑,直接问出了两个字——
“青囊?!”
繁路,朝花,连山,青囊。
的四大奇书。
无数年来能够读这四书的人始终寥寥无几,在如今的寒山上,更是只有元镇能够读朝花,甚至连已进修行最后一境的寒山掌教都无法借阅。
繁路自初代祖师写完后便无人能懂。
朝花胜在道法最奇。
连山需有承山体魄。
而青囊,第一页仅仅只是杀鸡的方法,但恰恰也是关于杀鸡。
能够不问清弄事,一朝进灵韵的修行之法如果真的于北国存在,那么除了寒山的四大奇书不会再有其他。
所以藏见才会借此想到青囊二字。
但听到这两个字后,孟清秋却是一脸疑惑,就连苗渺也是很奇怪的在看着他。
“青囊是什么?”
藏见神情微异,问道:“你不知道吗?”
久住寒山地下黑市,又知晓青囊的除了季倌师姑以外一定再无他人,那么这位师妹又怎会不知道呢?
难道她根本没看过青囊?
孟清秋摇了摇头,说道:“从未听过。”
藏见开始沉默,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猜想出了错,却也不敢断定季倌师姑的这番教导又是否是错,毕竟在寒山里除了能读元镇的朝花和执法堂的那片阴影之外,就要属师姑她最熟悉四大奇书。
就像师父曾经说过的那样,师姑自解意以后便一直在读青囊,终年未变却又不受影响,那么总该知道一些旁人所不知道的隐秘。
就在藏见想到此事,眼神稍稍复杂的时候,酒馆的最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强烈到足矣穿破深巷与小道的烈酒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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