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杀意浓重并且直接,说明了那位神情阴翳的中年人确实想要尽快将他们杀死。
所以这疾行的一箭几乎用上了他神田中将近一半的灵力。
雾气之中破空声响起,陈曳极其专注地看着这射来的一箭,尽管从方向上来看,这人想要杀的应该是采也,但不知道为何他的心中也有微淡的不安生出。
飞箭至三尺之外。
陈曳甚至已经能够稍微清楚的看见那箭的形状,箭头不似寻常,是弯弯的月牙状,有朝前突出的两小片尖刃,箭尾处是白色的兽毛。
突然,噼啪的一声骤响!
飞箭上的两片尖刃在这一刻脱离了开来,化作两道疾行的银光,像是穿破云雾一般分别向着两处方向射去。
一处朝上,正好瞄准的是陈曳。
这位神情阴翳的中年修行人将神识附着在箭之上,依靠着神魂的便利,在远处就能够极为精准的将箭头分裂。
如果是寻常的修行人想要躲开这次攻击,恐怕是千难万难,但好在陈曳在山谷中时曾经见过疾行更快的飞花。
寒山长剑已断,终究剑身还在。
陈曳从剑篓中拔出只剩一半剑身的长剑,退步往后,紧紧盯着那道飞驰而来的银光。
破空之声不断,劲风涌动也不断,银光又隐在白雾中,很难追寻踪迹。
接着,三尺之间的距离几乎可以说是转瞬便至。
而陈曳反应挥剑斩出的动作也可以称作在霎那间。
修行人一经生死,任何微妙的动作都能够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寻到更前一步。在山谷中的时候,他还未能察觉到,但此刻快叶剑式斩出,这件清晰明了的事情便骤然浮现在了心中。
快叶,更快了!
断了一半的剑身万分准确地劈斩在了那道银光上,圆弧状的尖刃片不断旋转甚至擦出了浓烈明亮的火光来。
除此之外,分属于两个修行人的不同灵力也在器与器之间碰撞、消散。
之后便是僵持住的一段极长时间。这锅我不背
她不喜欢将耳朵露在头发之外,就像也不喜欢向一只可怜的蚂蚁说些不为人道的秘密一样。
但是她的沉默无言却让马南心中的恐惧正在逐渐加深,越来越害怕。
接着,采也慢慢松开了捏着尖刃的二指。
泛着锐利银光的刃片从指间开始下落,但是没有落到脚踩的青石上,而是在白皙手指与青石中间静静悬停着。
就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编织在刃片上。
马南看到这一幕,仿佛看到了世上最令人可怕的一幕,他的双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想起了某些事情,喃喃说道:“采……”
剩余的二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那片尖刃便被陡然甩了回来,旋转着割下了他的头颅。
鲜血凄凄洒在青石上,先前那枚白刃也接着掉落,陈曳看了一眼剑身上那个撞出来的细微豁口,说道:“我原以为你会用飞花。”
采也看着倒在青石上的马南尸体,平静说道:“你没听见他先前说的话吗,朝南城的修行人不止一个会在这里。”
陈曳神情微异,问道:“所以你想要尽快将他杀死?”
采也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人越多便意味着麻烦越多,而我的飞花终究只是有限。如果朝南城的那位城主也在这里,这种迷惑目光的手段就只会更加无用。”
陈曳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接着又极其认真地看向了采也的手指,肤色确实白皙,指间也无一物,那么这样又是如何能够徒手接住刃片甚至是捏断自己长剑的?
采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因为这本就不算隐蔽,甚至有些出声询问的味道,但出于另外一些在不远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的缘故,她还是淡淡说道:“这便是补天局最出名的道法,换句话来说,也就是我的以及她的道法。”
采也平静抬起了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拈住,之后又短暂分了开来,指间出现了一道晶莹剔透的丝线,像是雾气中的冰霜般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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