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鹏飞回老家,村子里自然少不了有人过来看他,东拉西扯的,等安生下来,都快到十点了。
“桦桦,这些年,是大拖累了你,我看关峰小伙子人不错,记住,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啊。”
晚上喝了点酒,回到老家,又要应付村子里的人,左鹏飞半躺在炕上,实在是支持不住了,强撑着说了这么几句话,就喘了好几口气。
“大,说什么呢。你早点睡吧。”
左琼桦也有点累了,倒了杯水,在床头的柜子上放好,又帮左鹏飞掖好被子,就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冬天的小山村,万籁俱寂,左鹏飞忽然睁开双眼,慢慢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床头,右手从胸口摸出一个小纸包,颤颤巍巍的打开,小心的将纸包中的白色粉末,倒进床头柜上的杯子里,又仔细地把空了的纸包折了几折,找了一处被子的破洞塞进去,“傻丫头。大是为你好,以后,可别记恨大啊。”左鹏飞端起水杯,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下来,自言自语了几句,猛然一仰头,将杯中的水一口气喝完,尽力把水杯放好,端端正正的趟进被窝之中。
炕上的被子,有点破旧,但依然很暖和,不过,左鹏飞已经感受不到了。
左鹏飞,沟底村民办教师,缠绵病榻多年,在回到老家的当晚,因病重,含笑而逝。
……
左鹏飞的丧事,司机帮不上忙,房车也用不到,第二天早上,经过关峰的同意,两个司机就开车回星城了。
“老黑,你说关总是不是读书太多,整个人读傻了,变成了个书呆子?”
跑长途的司机,其实话少的不多,包子也不例外,这一路从星城到长沙,可把他憋坏了,现在关峰不在车上,他一路上几乎没停嘴。
来之前,何三不让他们,多嘴,而且,不是开玩笑。
“包子,你以前见过这样的书呆子,要是我家的小子也像关总这样喜欢看书,我卖了房子也要把他供出来,……。”
另一个司机老黑,其实同样是个话痨。
“是啊,关总不搭理我们两个也就算了,和美女也没话说,成天抱本破书瞎琢磨,不是一般人啊,……。”
关峰出手大方,虽然话不多,但一路上笑眯眯的,很随和,司机老黑对他印象不错,老黑就是想不通,关峰又是找车又是找人,自己还辛辛苦苦的跑几千里,这是图啥,泡妞吧,不像,泡妞,那有一句话不说,只顾自己看书的。
但是,他和左琼桦,也不过是见过两面,这是左鹏飞聊天时说的,不泡妞,又是为什么呢?
“老黑,你算算这一趟下来,要花多少钱,200块睡一个,能睡多少妞。关总这人,年纪不大,仁义!……。”
左鹏飞家穷的叮当响,一路上的花费,当然都是关峰的,包子其实也理解不了关峰是图个啥。
“仁义还要你说,这要是在古代,能写进评书里,就是今天,拍成电视剧也有人看,说出去,没几个人相信,……。”
老黑平时喜欢看电视剧,他觉得自己这两天亲眼所见,比最垃圾电视剧中最垃圾的狗血桥段还让人不敢相信。
……
“峰哥,你回去吧。等大过了头七,我就回学校。”
“峰哥真是个怪人!”
辛辛苦苦办完了左鹏飞的丧事,一身重孝的左琼桦,看上去是越发的清减了。
左鹏飞的病,有好几年了,村子里每家每户或多或少借过钱给他看病,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他得的是不治之症,能拖着回到老家,实属不易,也没有人会想别的,大家帮衬着把左鹏飞入土为安,村里人都夸左琼桦孝顺,当然,以她家的条件,能让左鹏飞体体面面的下葬,左琼桦,也很大方。
“那行!你,多吃点肉。”
关峰放下手中厚厚的,永乐大典,点了一根烟,想了想,发现自己没什么好说的。
司机开车回了星城,关峰自己,却坚持留了下来,其实,左鹏飞的葬礼,当地讲究极多,他一个莫名其妙的师兄,非亲非故,身份不尴不尬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只能在旁边看着,偶尔跑个腿、出把子力气。现在,丧事办完了,关峰也没必要还留在村子里。
这两天他借机感受了一下,貌似岐山的天地元气,和沅州没什么区别。今天是12月26,眼看就是自己到鄂斯界的第一个新年,关峰自己,还是想回沅州。
“我要减肥。”
左琼桦很坦然的摇摇头。她慢慢发现,关峰,其实是个没主意的,也许,除了偶尔提醒自己多吃点肉这一点。
左鹏飞办丧事,由于事情太急,费用远远超出了她原先估计的两万块钱,加起来花了不到五万块钱,关峰那十万块钱借款,还剩不少,可是,关峰没开口要,左琼桦也没说还,按说,她至少应该先把剩下的五万块钱还给关峰的。
“减肥,也要力气的吧。”
“嘿嘿,也是个有脾气的小丫头。学数学的,果然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对鄂斯界以瘦为美的审美观,关峰很难理解,不过,他也没什么好办法。那就,回吧。
其实不仅是学数学的,也不仅仅是鄂斯界,就是在鸿蒙仙界,关峰也从没碰见过一个没有脾气的小丫头,也许,世上就根本没有那种生物存在过。
“峰哥回去,替我谢谢柳心柔师姐的早餐。”
关峰再是闷嘴葫芦,柳心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