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亮的缺点,其实也算不得缺点吧,就是好色,不过他没有固定的情人,据说是怕麻烦,都是职业或者半职业的女孩,玩玩就算,自称为顾家的男人。他媳妇没换,原配,也不怎么管他。至于马明亮和其他层次的人怎么打交道,我朋友就不清楚了。”
其实,关于马明亮的黑历史,比如不惜抵押房子,大手笔的讨好某位重要人物的情人,那个混混以羡慕的口气讲了很多,不过这种明显属于街头八卦的消息,关峰就不肯随便跟苏静云讲:不稳重。
“这个人,胆子大,眼光准,下手狠,赌性很重,很不好对付啊。”好色、无情、顾家、狠辣、讲义气,关键是,有钱,从这个未曾谋面的马明亮身上,苏静云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看着专心开车的关峰,苏静云忽然有点羡慕。
她也敢赌,可惜,这场赌局,自己上不了桌,那么只好把本钱押注在别人身上,苏静云不喜欢这种感觉,她不喜欢出演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她喜欢站在舞台的中央,站在镁光灯下,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最好是,唯一的焦点。
“那些资料,很难有什么问题吧。”关峰突然有点不忍心,即使自己心里有事,他大概能猜到苏静云面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漩涡---这几天的旁听,也不是白费时间。
“没问题也要看啊,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干律师的,就是这个命。”苏静云若有所思的摇摇头,想说点什么,不过转念一想,关峰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向后一躺,闭上眼,欣赏起不死鸟传奇主唱那略带嘶哑的歌声。
“命吗?嘿嘿。”
苏静云想吃羊肉又怕惹上腥臊,关峰心里颇不以为然,真怕麻烦,就老老实实只办秦拓光聚众斗殴的案子好了,何必扯上命不命的。
想谈命运,可以去找宇文清彪,或者贺雨娴聊聊。
……
梅岩村,在麻阳县城西面,离县城大约十几里路,村子不大,不过村子四周的山上,却是大片大片的桔子园,绵绵不绝,怕是不有几千亩,其时树上的桔子还没有全部摘完,金黄色的桔子挂在碧绿的枝头,煞是漂亮,不过梅岩村景色虽好,但苏静云却高兴不起来。
秦拓光在鹤城买了房子,妻子和一双儿女都住在鹤城,儿女尚小,他妻子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洗衣做饭,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对秦拓光外面的事从不过问,也一无所知,见了面只知道哭,要苏律师帮帮秦拓光,别的,就啥也说不出来,而秦拓光的父母,也没带给苏静云任何惊喜。
“清彪,把袋子拿过来。苏律师,关律师,光伢子小时候是个老实孩子,他跟着别人做错了事,政府该打打,该罚罚,我们都认,赔钱也愿意。都说杀人偿命,但那孩子不是我家光伢子杀的,下面的人也不听他的,说光伢子杀人,冤枉啊。拜托两位给我家光伢子伸冤啊,……。”秦拓光的母亲,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身体很好,嘴里唠叨个不停,接过一个半大孩子拎过来的一大袋桔子,非要塞给苏静云。
“婆婆,这个我们不能收,……。”苏静云极力推脱。
刚摘下来的桔子,吃多了,上火,而且,苏静云不喜欢吃桔子,她喜欢吃美洲产的车厘子。
“这大热的天,您两个为了我儿子的事跑这么远,连顿饭也不吃,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些桔子是自家山上摘的,不值钱,您带回去尝个新鲜,梅岩村的桔子,味道很好,明年就吃不到了,……。”
秦拓光的父亲八十多岁,身体却仍然十分健壮,手脚利索,干活和小伙子一样,他和老妻留在梅岩村,不愿去鹤城带孙子---城里房子小,憋屈。对苏静云和关峰的来访,老两口十分的感激,却讲不出太多有用的信息:秦拓光年纪轻轻就出去闯荡,和父母的交流,也就逢年过节给点钱,再加上,偶尔回家,陪老爷子喝顿酒了。
“嗯,大爷,我看这桔子树长得很好啊,怎么就吃不到了?”关峰心中一动,随口问道。
“政府有政策,今年冬天,把桔子树都刨了,明年村子里,每家每户都要栽黄金梨树,多好的桔子树,说刨就刨了,当官的咋想的,咱老百姓永远也弄不明白,……。”老汉絮絮叨叨,接过老伴手里的袋子,拎过去放在车门口。
“秦拓光在里面身体挺好,你老不用担心,我过两天还会去看他。这个小伙子是谁?”关峰抬头看了看天,天上骄阳似火,他微微一皱眉,微笑着对秦老汉说道,同时打开车门,把一大袋桔子放在了车后排。
“哦,这是我大孙子,秦清彪,乡下孩子,没见过世面,不会说话。”秦老汉指着小伙子随口说道。
“谢谢你们。你们放心,政府会给秦拓光一个公道的。”苏静云开门上车,对关峰的自作主张,也没在意。
在秦拓光父母千恩万谢的感激声中,汽车离开梅岩村,开上了回鹤城的公路,苏静云一时失去了说话的兴趣,这次梅岩村之行,除了一袋桔子,他们可谓一无所获,尽管有心理准备,要说苏静云一点不失望,也是不可能的:秦拓光赔偿的事,他父母一点也没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