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远点头同意,正好他要来柏林一趟。
飞机抵达泰格尔机场时,刚刚凌晨四半点。
十一月的柏林,天气与乌山差不多,叶臻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身上穿了毛衣,厚羽绒服,戴着帽子,裹上围巾,下时就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没下雪,但飘着细雨。
在机上睡了五六个小时,加上寒意逼人,她清醒得很,只可惜,天色尚早,外面什么也看不清。
“九点天才亮。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陆怀远摸了摸她暖和红润的小脸。
“那几点天黑呀?”
叶臻是真不困了,将脸从漆黑不清的窗外转回来看他。
“四点左右。”
“这么早?白天这么短?”
“冬天日短夜长,夏天就不同了。早上四点天亮,晚上十点太阳才落山。”
“那下次我们夏天来体验一下。”
“这次刚到,就想下次了?”
“恩。”她将脑袋靠到他肩膀上,抬眼看他:“你用德语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这个时候想听故事?”他抚着她鬓角的发丝。
“环境不一样,听起来感觉应该也会不一样。”
“好。”他吻了吻她额头,脸颊与她相贴,低声地开始给她讲故事-
她对德语几乎一窍不通,完全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但是,听着心里就是甜。
听着听着,她慢慢地在他怀中闭上眼。
-
醒来时,她已经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入眼的是柔和的灯光,浅灰色的墙面搭配花纹式吊顶,温馨又舒适。
耳边传来低低的交谈声,她转过头,一眼便看到壁炉里燃着的暖光。
此时,他就靠坐在壁炉边的椅子里,拿着手机与人交谈。
他说的是德语,她听不懂,但就是喜欢听他说话的声音,低缓,沉着,淡定不惊。
似乎感知到她醒来,他微微侧过头,与她一眨不眨盯着他看的眸子对上,嘴角淡淡一笑,对着电话那端的人说了句什么后就挂上了。
“醒了?”
他走过来,坐到床边。
“外面下雪了,要不要起来看看?”
叶臻掀开身上的羽绒被直奔落地窗,拉开厚重的窗帘。
阴暗的天空飘着白色的雪花,不大也不密,如同柳絮飘飞,落在屋舍,树顶,围墙,地上。
她想拉开窗去接飘到眼前的雪花,身后有人按住蠢蠢欲动的手。
“外面很冷,你没穿外套。”
“我们出去看看。”叶臻返身回来,很快将自己裹成只笨重的企鹅,沿着木质楼梯下来。
屋内暖气十足,屋外因为下雪,气温很低。
但在南国长大第一次见到飘雪的叶臻却兴奋得很,在小花园里晃了半个小时还舍不得进屋。
看雪花,看造型别致的屋顶,看已经结了一层薄冰的圆形水池,推着那扇圆形木门,还坐在那精致的木头秋千晃啊晃……
德国的别墅就像德国的男人一样,庄重、沉稳、低调,就像她的陆生,让她欢喜得不行。
怕她着凉,陆怀远不得不将她半推半抱要搂进屋,进门前她调皮地往他脖子里塞了一把雪花,然后看他被忽来的冰凉瑟缩的模样开怀大笑。
男人看着她笑弯的眉眼,眯了眯眼,抬手将落在松枝上的雪花抓进掌心,趁她笑得开心,全都往她脸上抹去。
“陆怀远,你这个呲牙必报的坏蛋。”
雪花落地脖子里,冷得她呱呱叫,不甘心地转身往院子跑,蹲在地上抓起薄薄的雪捏成团朝他身上丢去。
两人便如同孩子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起来。
结果就是里头的保暖衣物都被雪水浸湿,只能回楼上更换衣物。
再度下楼吃东西时,已是当地时间十一点,窗外的雪花飘得更密集了。
今天他没有安排任何行程,两人用完餐,便靠坐在一楼客厅的壁炉前。
他拿着一本原文书在看,她背靠着他,膝上放着打开的笔电修改企划案,时不时转头过来询问他的意见。
下午三点,天色渐暗,陆怀远在厨房准备晚餐。
她工作暂告一段落,放下笔电凑到敞开式的壁炉面前。
刚才她就有问过他,现代取暖设备先进又安全环保,为什么他还喜欢用这种真火式的壁炉。
他笑了下,手指轻捏着纸页,看她被火光照亮的小脸,很认真道:“总得留个烟囱给圣诞老人送礼物进来吧。”
当时她也笑了,说要过来过圣诞节,等圣诞老人的礼物。
但现在,她似乎另有所领悟。
温暖的火光映着她姣好的侧脸,她伸出小手近距离地感受着木材燃烧散发出来的带着生命的暖意,与暖气的暖不同,壁炉的暖带着一种家的温暖与氛围,让人心生源源不断的暖意。
她起身,打开旁边放着木块的篮子,捡了块丢进去,滋啦一声,火烧得更旺了。
“忙完了吗?”
陆怀远从厨房探出头。
“差不多了。”
她回头,目光与他在空中相撞,她露出个甜笑。
“过来帮忙。”
他手里拿着个削了一半的马铃薯。
“好呀。”
她轻快地朝他而去。
-
来柏林第二日,雪停了。
叶臻陪同陆怀远前往kr实验研发中心。
实验中心位于北部郊区的小镇上,下过的雪天空还是阴暗,但对于第一次来的叶臻,车窗外的每一处风景都别有一番乐趣。
从他们住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