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夜阑眸色微敛，银白的羽睫投下一小片阴影，掩盖住那红宝石般瑰丽的眸子中所显露出的妖异。
其实，他并非是什么留有一手，仅仅只是因为，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感情是怎么一回事。
他所成长的环境中，感情成了最廉价的东西。
弱肉强食，物竞天择，感情不会帮他从那狼窝虎穴中存活下去。
他在教给女孩所有知识的同时，也规避了对感情的处理方式。
黎梦雨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同样也被教育成了与他几乎相近的处事手段。
由他一手打造的……这世界上的另一个他。
只可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黎梦雨终究与他不同，哪怕她并没有被教育相关的知识，可那颗种子终究是会发芽。
皇夜阑还记得女孩第一次羞涩地向他表达好感时，他是如何一脸冷漠地掩盖自己的狼狈，用各种生物知识教育她的。
“你不过是被人体自身分泌的苯基乙胺和多巴胺等激素而干扰了正常的思考而已。”
哪怕时隔今日，再回想起自己当时说的这句话，皇夜阑也并没有觉得是错误的。
错就错在他不该当着女孩的面就这么说出来。
冷静的人保有这自己一贯的理性，但这种理性放在人际交往中就成了冷漠无情。
他是这样，被他教育出来的小丫头，也是这样。
“既然你这么想学，那就勉为其难教给你吧。”
看着男人那副勉强的样子，小丫头还乐呵着，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那老师，你首先要教我什么呢？”
女孩眨巴着两只猫眼石般晶莹的琥珀色眸子，神情里尽是对男人的信任，完全不知道自己踩进了什么样的陷阱。
皇夜阑只缓缓执起女孩一只小手，轻柔地揉搓着她小小的掌心。
她的手真小，他能很轻松地将她的粉拳包裹进掌中。
这么个小小的人儿呐，他怎么舍得放手。
另一只手扣住女孩的腰往前带，两人的距离又近了一分，黎梦雨只能用另一只手堪堪撑住身子，在两人之间制造间隙。
若是其他人敢这么对她，她早就拳脚招呼了。
先不说是否有动作上的逾矩，光是洁癖症就让她无法忍受和别人贴得太近。
可是老师不一样。
出奇的，她竟不讨厌和老师的亲近。
气氛因两人的视线交汇而变得暧昧，黎梦雨想转移目光，却被男人捏住了下巴。
“教了你那么多年的数理化，这一次，我只教你怎么谈恋爱。”
黎梦雨看着那向来只会板着脸训斥她的人，竟然说了这么惊天动地的话，顿时更加确定。
这是梦，这绝逼是梦！
先不说话题怎么就从处理感情跳跃到了谈恋爱，老师他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话好吧！
“恋爱不过是人脑中的一场虚幻，是激素催发出的上瘾症状。”
“当激素褪去，人就会清醒，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在一定时间之后就‘变心’。”
“那不过是他们从被激素的影响中清醒了过来而已。”
女孩一字一句地说着男人曾经告诫过的话，连语气和神态都丝毫不差。